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说句大不敬的,你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弄死了,你拿什么来护我?现在你能护住自己已是不易,光我遇到你的那几次,两次你几乎都处在危险之中,你凭什么能信守得住你的承若,我这个人是个极自私胆小的主,最爱的就是自己这条小命,我不想和你好的代价是牺牲掉自己这条小命,现在你可明白?”
这一番话是程悦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她能将这番话说出来,也是真的将白墨卿当成了朋友,毕竟他是真的想对自己好,若是不将他当成自己的朋友,她大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收了他送的东西,就凭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还真奈何不了自己,毕竟父亲是骠骑大将军,忠于皇上。可除却朋友这层关系外,自己也不想和他再扯上其他多余的关系。
外面听墙角的白二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这丫头得有多大胆才会说出方才那一番话来,只是这样反而让他更加欣赏她,果真是个真性情的丫头。
程悦说完后喝了口茶便开始打量白墨卿脸上的表情,不管现在他脸上出现何种表情自己都不会太惊讶,她甚至做好了承受他怒火、随时滚蛋的准备,可等了半天竟然瞧见他嘴角上翘,听到他的轻笑声,她忍不住惊悚了,心想该不是被自己气傻了吧,她咳了咳,试探道:“喂,你没事吧?我方才说的话没什么好笑的地方吧,你也知道我是个怎样自私的小人了,所以我们以后还是桥归桥,路归路,如何?”
白墨卿没有表情时就如一幅画,有了表情那就是一副带上了仙气儿的画,他眼光灼灼的看着程悦,突然一个倾身,半个身子横过桌子,抬手便捏住了程悦的下巴,唇微勾,平板无波的声音里竟带上了一丝暗哑,“悦儿,今天你所说的一字一句我可都记住了,你也给我记住,原以为你是个极为乖巧听话的,不想你的真面目竟是个带刺的猫儿,你可知你方才的那一番话让我有多震惊,有多心动,比那次亲吻更让我心动,我知道你现在不信我,不过你给我五年时间,五年后这世上再没人能动得了你,只是你愿不愿意等我?亦或这是我们之间的赌约?”
言罢,他的唇便轻巧的落在了程悦因过分吃惊而微微张着的唇瓣上,只轻轻一触,旋即离开,手也松开了她的下巴,又坐回了原地,看似镇定,只是他的耳朵早已红透,脸又恢复了一贯的面瘫模样。
程悦震惊得无以复加,手不自觉的抚上被亲的唇瓣上,愣了半响才回过神来,皱着眉看向白墨卿,她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他,原以为他弱小受兄弟们欺辱,可偏偏每次都有惊无险,甚至武功不低。后以为他就是个木讷少话的面瘫,可有的瞬间却让她心跳得厉害,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承认他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忍不住笑了,笑得眼睛都弯了,“好,我就和你打这个赌,我给你五年时间,若是五年后你护不住我,那我们就当从没认识过。”
白墨卿眼里也染上了淡淡笑意,只要她能应下就好,他将桌上的锦盒又推了过去,“悦儿,天气越来越凉,这火狐皮你带回去做件斗篷,到了冬日便可披在身上,你饿了吗?我让白二传膳。”
程悦嘴角抽了抽,他的态度变得太快,自己怎么觉得有种着了他的道的感觉,她点点头,收下了锦盒。
白墨卿抬高声音吩咐白二去传菜,白二应了声,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下直叹主子真是好手段,一下就拿下了六姑娘,厉害啊,枉自己还自作聪明,以为主子什么都不懂,看来自己以后要向主子多请教请教才是。
用饭的过程中,白墨卿总是时不时的停下看一眼程悦,直把程悦看得炸毛,没好气道:“你不好好吃饭,看我作甚?”她现下对这九皇子还真拿不出好脾气来。
白墨卿嘴角弯了下,一本正经道:“要不要再来一盘糖醋排骨?”
程悦脸一红,这道菜她确实用得比较多,原来他方才一直在观察自己喜欢吃哪道菜,她摇了摇头,“够我吃了。”
白墨卿不再多说,却暗暗记下以后这道菜要多上一盘,还有其他几盘菜她用的比较多的也要加量,总得让未来的媳妇儿吃称心才是。
用完饭,喝了杯茶后,白墨卿才放程悦离开。
回府的半途中,程悦遇到了府上看门的一个小厮,小厮的脸有点发红,大概是跑得有点急,他一瞧见程悦徒然松了口气,“六姑娘,奴才可找到您了,您快随奴才回府,府上出事了。”
程悦点点头,心想莫非那王霸田已经闹到府上去了,看来伤得不算重啊,还有力气去告状。也罢,今次就一并除了他们便是,若是再不除,这玉器铺子恐怕真的要改姓王!
回了将军府,程悦让翠花先将锦盒送回竹清院,再来书房找她,顺便将那份假账本带过来。
跟随小厮刚走到书房口,便听里面传来哭声,时不时的夹杂着一声哀嚎,小厮朝程悦尴尬的一笑,“六姑娘,您进去吧,奴才还要去守门。”
程悦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镇定的走了进去。
一进门,便瞧见躺在担架上全身裹满纱布的王霸田,旁边趴在他身上哭泣不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