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悦面上不显,心下却有些诧异,至今为止她所遇到的东海国的人可没有一个对海外好奇的,鄙夷的倒是遇上不少,这六公主从面上看去倒是真的好奇,程悦有些摸不准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也懒得揣测,这六公主给人的第一印象倒是能让人从心底生出好感来,她脸上也带上了点笑意,“和你们东海国无甚差别。”,她眨了眨眼,“不过也许比不得你们东海国有钱。”
白云馨有些失望,不过只是一瞬又高兴起来,“定然有什么是不一样的,有机会我也想出海看看。”,她的目光落到白紫襄脸上,随即动手毫不客气的掐住白紫襄的脸颊,使劲儿往两边扯,一边扯一边道:“好啊,你竟然自己一个人溜出去,也不知道叫上我!”
白紫襄嘴里呜呜个不停,见白云馨不肯放过自己,抬手便在她腰上挠了几下,白云馨猛的大笑出声,手也松了,人差点从椅子上滑到地上去。
程悦:“……”,她下意识的看向白青檀,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后,她垂下眸来,这六公主当真和白青檀是一个母后所出?
二人只闹了这么一会子便全都安静下来,规规矩矩的坐着不动了,程悦偏头看她们,发现二人皆低着头,脸颊上留有淡淡红霞,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那一闹,她唇角忍不住上扬,看了眼坐于白青檀身边的玉谦,这国师大人魅力不小啊!
程悦这一桌的人也只拘谨了片刻,待一杯酒喝下肚后便全都放开了,就连白祈睿这样太过重礼的人也开始说些平素见到的趣闻。
酒过三巡,就连程悦喝果酒喝得不免也有些头晕眼花,虽有了困意,嘴角的笑意却掩都掩不住,这宫里头的六公主也是个极有意思的人,她不仅对海外有兴趣,就连对南城之外是什么模样都甚为好奇,只因她长到这么大,却从未踏出过南城一步,父皇母后虽宠着她,但对她出南城却极为反对,这几年她因要堵国师没心思琢磨往外跑,前几年因她经常想办法溜出宫,可苦了不少宫里头的侍卫。
也因她,宫里的侍卫这几年对国师大人越发的恭敬佩服起来。
程悦酒喝得多了自然就有了尿意,她站起身,侍女已自觉的领着她去如厕,等她出来后忽然发现侍女不见了,她抬手按了按额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反正她认识回去的路,往前走了一步才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人,那人听见她的脚步声,转过身来竟然是东海国的国师玉谦。
程悦蹙了蹙眉,她觉得此人于自己来说过于危险,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玉谦一张俊美的容颜上不带半点表情,他往程悦这边走来,当走到距离程悦还有三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如机器般毫无情绪又带着点磁性的声音响起,“至今为止除却我自己我不曾算不出任何人的命数,但我算不出你的,我先前问你你来自哪里,这话却是问错了,我该说的是其实你的这具身体早在一出生就该死了,那这具身体里的你又究竟是谁?我并不是算不出这具身体的命数,而是算不出你的。”
他不显情绪的幽暗目光让程悦忍不住又往后退了一步,心下已掀起惊涛骇浪,他的话直直戳进了她的心上,让她的酒一下子醒了大半,她别开眼,努力镇定道:“我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
玉谦的目光依旧落在程悦的身上,“你不是我们世界的人,并不受这个世界的法则控制,所以我才会算不出你的命数,你告诉我,你是谁?”
程悦背后已被冷汗浸湿,他今日之所以会来宁亲王府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她心乱如麻,若是自己承认了他会拿自己如何?会将自己作为妖魔鬼怪除掉吗?过得好半响她才重新冷静下来,抬眸淡淡看着他,“国师大人,你算不出我的命数也许只是因为你还不曾将你师父的本事全部学成,至于你方才所言我一个字都听不懂,还请你让开,我要回去了。”,总之,打死她都不说。
玉谦生平第一次皱了皱眉,他没有让开,继续道:“你为何不承认?”
程悦眨了眨眼,打定主意死不承认,“子虚乌有之事我为何要承认?”
玉谦眼里出现了一抹可以称之为焦虑的情绪,片刻后他让开了路,程悦笑道:“多谢国师大人。”
玉谦没说话,只盯着她,程悦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但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头也不回的走了,直至坐回了白紫襄身边,她的一颗心才落回了原处。
程悦走后不久,黑暗中又走出一人,白墨卿走至玉谦面前,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她的事你知道多少?”顿了下又道:“你算出了多少?”
玉谦摇了摇头,“我算出的方才已经与她说了,想来你也听到了。”
白墨卿脸色不变,语气却冷了下来,“我答应你们可以帮白青檀,但若是你们敢对悦儿下手,我绝不可能善罢甘休,还有,我希望你以后能离她远远的,你所算到的我不想有除我们以外的第三人知晓。”
玉谦没应,只道:“你知道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是肯定句,“那你知道她究竟是从哪来的?是从过去?还是从未来?”
白墨卿冷声道:“无可奉告。”,言罢,他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