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香笑道：“谢什么，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必这么客气。”她这才转身看向皇帝，“皇兄，我能坐到悦儿身边吗？”

白年裘的脸被自家皇妹和外甥打得生疼，好在上午的事宴会上没大臣知晓，他笑道：“自然可以。”话音刚落，便有太监搬了张椅子过来。

因又多了一个人，下方的人就不得不依次再往下移一个，三皇子白青泽脸色难看起来，等重新落座后便将杯盏中的酒一饮而尽，坐于他身旁的六皇子见了，将身子凑过来，压低声音道：“三哥，你脸色太难看了，宫宴上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注意点。”

白青泽‘嗯’了声，“我心下有数。”顿了下，他又道：“父皇究竟在想什么？竟然特意让太子去海外接人？不就是个和外乡人生的异种吗？就算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儿去？”

六皇子白青锻小声道：“我听说是国师大人让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毕竟国师大人的心思谁能猜得到。”

白青泽轻哼一声，国师大人？总有一天他会将之彻底拉下来！

虽接下来的宫宴上，时不时的有人往程悦这边看上一眼，但好在打量的时间都不长，也没有一个敢明目张胆的盯着看。

宫宴一直持续到戌时才结束，因有染公主坐在她身边，她没好意思吃太多，但果酒倒是喝了不少，所以脸上有些红，她和白墨卿一道出了殿，等到了殿外与白紫襄等人会和后，一转眼白墨卿人就不见了，程悦眨了眨眼，心下猜测他应该是去寻她母妃了！

她抬手，露出手腕上碧绿色、近乎透明的翡翠镯子，嘴角微微上扬，母妃吗？倒真是个极为陌生的词，只是这虽是她第一次见白墨卿的母亲，心下倒是生不出排斥之意，倒是隐隐生出了亲近之感，真是个温柔的美人。

出了宫上了马车后，程悦便直接闭上了眼，因喝了果酒的缘故，只片刻她便睡着了，马车行至宁亲王府，白紫襄先下了马车，等程子瑜他们从后面一辆马车上下来走到这边后，她才低声道：“程悦睡着了。”

程子瑜对她笑了笑，跃上马车将程悦从车上抱了下来，眼中现出宠溺，低声道：“也不知我今日所做的决定到底对与不对，哥哥唯一希望的就是你能幸福。”

皇宫流云殿内，白墨卿坐于白染香对面，脸上神色淡淡，宫女们全都守在殿外，殿内一时间静寂无声，过得好半响白染香才先开了口，“墨卿，你可怪母妃当年扔下你偷偷跑回来？”

白墨卿摇了摇头，“我不怪您。”顿了下，他又道：“您这些年还好吗？我听白青檀说您回了东海国后便一直被关着，这和在大周国又有什么区别？”

白染香眼眶微红，“墨卿，你真的长大了，你关心母妃母妃真的很感动，其实并不是皇兄关着我，而是我不愿再见其他人，皇兄其实待我一直很好，我回来后他并不曾责怪我，之所以流传出我被关起来的消息，一是我自己的意愿，二是若不这样做，也许我现在已经又有了孩子，这并非我所愿。且皇兄虽然原谅了我，但他一直对大周国存着偏见，我想程悦那孩子他也许会不大喜欢。”

顿了下，她又道：“墨卿，你来东海国的事我也是后来才从皇兄口中得知的，我刚开始回东海国的那段时间内，也曾想过让皇兄派人将你接回来，可接回来后又能怎样，朝中的大臣是绝不会允许我不再嫁人，独自抚养你的，这次之所以要你来东海国其实是国师大人的意思，我也就只知道这么多，墨卿，如果你要回大周国，母妃会帮你，我能帮你的也就只剩这么多了，程悦我看得出来是个乖孩子，你和她也很般配，但有一点我一定要提醒你，你们的寿命不一样，等她容颜不在，你还愿意要她吗？”

白墨卿没有半点犹豫，立时道：“我愿意，母妃，我爱她。”，他皱了皱眉，“既然我们的寿命不一样，那有没有办法让我们的寿命变得一样，我根本不稀罕这么长的寿命，我想要的仅仅是与她相守，慢慢变老而已。”

白染香愣了下，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睛红得更厉害了，眼角有泪水流了下来，等她回过神来后她立刻用帕子擦了擦，勉强笑道：“墨卿，没有办法，你身上流着东海国皇族的血，就注定了你的命运和她不一样。”

白墨卿眉头皱得更厉害，“我一定会找出办法。”

白染香轻叹一声，“傻孩子，她可等不了这么长时间，她能等个十年，再等个十年，等她芳华不在，而你的容颜依旧，你觉得她还会愿意见你吗？”

白染香每一句话都重重的敲在白墨卿的心上，让他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恨意，他不是恨父皇母后，而是恨在骨子里流淌着的东海国的血液。

白墨卿垂下眸来，过得片刻他才道：“如果我真的找不到办法，我愿意自毁容貌。”

白染香的瞳孔猛地一缩，最终只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过得好半响才道：“你是打算留在宫中还是回宁亲王府？”

白墨卿道：“回宁亲王府。”

白染香脸上神色温和，“也好，回去后就歇息吧，你们现下就算想回大周国大概也回不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