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习听了这话这才不甘不愿的收回目光,脸上现出惋惜之色,“王公公,本皇子知道,行了,你下去吧。”
王公公见他今日这么好说话面上现出满意之色,心下却越发不屑,这么多的皇子里,也就这个二皇子最不成器,不过也算他命好,生在皇家,名利财一个不缺。
他也不欲与他多说,重新走至白墨卿跟前,恭敬道:“成王和这位姑娘请坐。”
白墨卿点了点头,看向程悦,脸上神色柔和下来,“你坐第三个。”
王公公心下猛的一跳,刚想张口说‘这于理不合’,不过最终在成王冰冷的眼神下将话给咽了回去,得,他一个做奴才可得罪不起这位,最起码在他还未摸清皇上对这位真正的态度前,既然这位都愿意让自己的媳妇儿骑到自己头上,他一个太监管那么多作甚!
程悦什么都没说,于她来说,男女本就平等,虽在这个世道这一点行不通,不过好在白墨卿尊重她,也愿意宠着她,别人的目光她才懒得管,别人怎么看自己她也不在乎。
二人刚坐下,宫宴上显然方才已经有人注意到了白墨卿二人,单白墨卿一人的容貌不管是在哪里就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更遑论宫里头给安排的席位,不少人都开始低声议论起来,纷纷猜测着这二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白青习垂下眼帘,将酒盏里的酒一饮而尽,大周国的成王,染公主的儿子吗?这倒是有趣!只是那小姑娘在大周国究竟是什么身份?
程子瑜和万轩逸所坐席位要往后得多,万轩逸往程悦那边看了一眼,笑道:“我还以为你会阻止白墨卿带她过去,莫非你心下已经同意白墨卿和悦儿在一起了?”
程子瑜轻嗤一声,“怎么可能?我不过是想要让东海国的皇帝看看罢了!”今日上午东海国皇帝说的话他可都记着呢,虽不曾明说,但意思也够明显了!不就是嫌弃他家悦儿吗?他还看不上白墨卿呢!他就是要让白墨卿狠狠打那皇帝的脸!
万轩逸忍不住笑出声来,“子瑜,这可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最后得益的只有白墨卿一人。”
程子瑜皱了皱眉,他知道这个理儿,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礼部大臣李禹很快也从殿外进来,落了座,他坐于右边第六个席位,在见到程悦竟然坐在左上方第三个席位后,眼睛立时就瞪大了,脸上也现出怒色,唇上方的两撇胡子一翘一翘的,显然是被气着了,他站起身走了过来,直接道:“成王,这于理不合,她怎么能坐在这里?”他抬手便指向坐于一旁神色极其无辜的程悦。
白墨卿皱了皱眉,不悦道:“放下你的手,她坐在这是我让的,你还没资格管这么多。”
李禹脸色微微涨红,在白墨卿冷得渗人的目光下终于将手放了下来,后背有些出汗,“成王,你……你不能这样做。”
白墨卿不说话,只冷冷的看着他,李禹终于没熬得住,败下阵来,灰头土脸的回了自己的席位上。
一时间宫宴上的众人脸色变了几变,这礼部大臣李禹可是出奇的难缠,人迂腐古板得紧,只要是他觉得与礼数不合的就算是太子他也会去说,只是通常是铩羽而归,没什么成效,国师大人那他是不敢的,除却皇上和太子这是他碰到的第三个钉子,众人心下越发好奇,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坐于程悦对面的是吏部大臣花武间,程悦见他坐下后就忍不住抬眸打量他,花武间自是感觉到了,他皱了皱眉,看向对面之人,见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且她目光清澈明亮,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花武间脸上的神色微微松动,原先皱起的眉也舒展开来。
程悦也只不顾打量了片刻便收回了目光,她心下越发肯定她的师父花宿眠与这位吏部大臣脱不开关系,只因花宿眠的相貌与这位吏部大臣有三四分相像,尤其是眉宇间,只是花宿眠既然是吏部大臣的儿子,又是如何从东海国出去的,且此事并不曾闹得人尽皆知,或者说鲜少有人知晓,因为她曾经问过白紫襄,白紫襄好似对此事一无所知,她忍不住想,师父究竟是不想回到东海国还是回不来了?
思绪间,殿外有太监唱道:“国师大人驾到!太子大人驾到!”
此时,宫宴上该来的已全都来了,闻之全都站起身对着殿外跪了下去,除却从东海国来的几人。
白青檀的声音在殿内响起,“都起来吧。”
众人口中奇呼,“谢国师大人,谢太子殿下。”
玉谦和白青檀并肩行来,玉谦行至白墨卿身旁时脚步顿了顿,随后将目光落到了程悦身上,从没有显现过情绪的双眸极快的闪过一抹疑惑,很快消失不见,他坐到左上首位。
白青檀见了程悦坐在这里挑了挑眉,坐到第二个席位上,他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像是被从身体内剔除了骨头,懒懒道:“程悦,你坐在这里?李禹那老头没过来教训你?”他并不曾开口问她为何会坐在这里,不用想也知晓是白墨卿的主意。
程悦偏头看他,无辜道:“原本是要教训我的,不过在教训之前就被白墨卿给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