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悦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开口道:“含情,你进来吧。”
车帘一撩,一红衣男子便闪了进来,他坐到程悦身边,伸手便想捏一捏程悦的脸蛋,好在程悦反应及时,偏头躲开了。
花宿眠这才瞧清进来之人是何模样,待看清之后立马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人哪能让他进马车啊!他方才听程悦喊他名字的时候就觉得耳熟得紧,现下也证实了进来的这位就是曾经想杀了自己的杀手,他忍不住道:“丫头,你怎么将他带在身边了?他可是个极危险的人物。”
程悦笑了笑,这才将事情的起因讲给花宿眠听,花宿眠听完后,想了想瞥了含情一眼才道:“也罢,既然他以后要保护我徒弟,我自然会将解药给他。”
含情又喝了一口酒,这才看了花宿眠一眼,冷声道:“等我拿到解药后,一定会杀了你。”
花宿眠冷哼一声,“难道我还怕你不成,我能给你下一次,就能给你下第二次,不过你放心,在你保护悦儿期间,我不会对你下药,所以到了神医谷之后,你大可不必不敢吃那里的饭菜。”
两人相看不顺眼,时不时的互相损上几句,这一路其实也不是那么无趣,程悦心中的难过稍稍淡了些,她不由得想起白墨卿,他,还好吗?
其实,那天夜里白墨卿骗了程悦,他说在她离开之前自己不会再见她,其实不是,他每晚都会出宫去竹清院,只不过他不会再进屋,在她离开的那一日,他一直隐在暗处,看她出了竹清院,看她出了将军府,看她出了京城,看她渐渐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走走停停一个月,程悦一行人终于到得神医谷谷口。
程悦撩开帘子探头向外看,映入眼帘的便是大片大片的火红,仔细一瞧,却是一种开得极艳极盛、被世人称作曼陀罗的花,曼陀罗开得漫山遍野皆是,比之天边的朝霞更为绚烂,更加让人觉得惊心动魄。
野香也探头看了一眼,忍不住感叹了句,“这花开得可真好看。”
程悦轻笑一声,继而严肃道:“这曼陀罗虽然长得好看,但全株都带着毒性,万万不可随意触碰,要知道,越美丽的事物往往带着的毒性越大,野香,你一定要记着这个理儿。”
野香吃了一惊,她原本还打算下了马车后摘上几株插于花瓶中,现下想想却觉得有些后怕,也庆幸自己没有去摘,点头道:“姑娘放心,奴婢不会去碰的。”
这时,花宿眠伸出手来,他的手极大,但也极为好看,骨节修长,洁白如玉。手掌的正中央躺着两粒小小的红色药丸,他眯着眼笑道:“吃下去吧。”
程悦接过两粒药丸,将其中一粒递给野香,就着水壶里的水将药丸给吞了下去。
花宿眠挑了挑眉,笑道:“丫头,猜猜看我给你吃的是什么?”
程悦抬手摸了摸下巴,想了想才道:“这里是谷口,再往里走才是真正入了神医谷,连谷口都是带着剧毒的曼陀罗,想必再深入毒素会变得更深,或许是有毒的雾霭,你给我吃的应该是解药,我猜得对不对?”
花宿眠点头,声音里带上了笑意,“你猜对了,可以这么说,神医谷里虽有极好的药材,却也几乎是每样东西都会带着点儿毒,像神医谷这种地方如若没有点防备的东西,不是落入朝廷的手里就是落入那些有险恶之心的人手里,谷中的一切只怕都会被糟蹋掉。”
程悦点了点头,果然,马车行了片刻,便出现了雾霭,越往前行雾霭越浓重,过得片刻,一道带着点憋闷的声音响起,“花宿眠,你为何不给我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