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儿,莫哭,我心疼,你走吧,我会等你回来。”白墨卿松开了她,用大拇指的指腹将她脸上的泪水一一拭净,“早些睡,在你离开之前我就不来见你了。”我怕我一见到你,就控制不住想将你强制绑在自己的身边,永不分离才好,他脸色早就柔和了下来,“我走了,你早些睡。”
话音刚落,他便真的站起身来,于此同时,屋内的烛火灭了,程悦看着他出了里间,一直到外面传来极轻的关门声,她才闭上眼睛,可是现下,她又怎么睡得着呢!
翌日,皇宫里的御书房,白墨卿挺直着背脊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过得片刻,他又开口说了一遍,“请父皇准许儿臣前往边关,为父皇守护大周的江山。”
话音刚落,御案上的茶盏便被皇帝周皓砸在了白墨卿的面前,茶盏碎裂一地,惊得守在一旁的王公公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白墨卿不为所动,又磕了个头,淡漠的声音响起,“求父皇准许。”
皇帝周皓额角青筋跳个不停,怒声道:“你给我闭嘴,朕不准,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宫里呆着,边关是你该去的地方吗?你是不是想找死?”
面对皇上的怒火,白墨卿面色不改,“父皇,儿臣从来没求过您任何一件事,儿臣就求您这一回,儿臣是为您去守护大周的江山,不是去送死,若是父皇不应儿臣,那儿臣便一直跪着。”
周皓被气得直接摔了手上的折子,“好,好,好,会威胁朕了是吧,那你就在这跪着吧。”言罢,站起身拂袖便出了御书房。
原先跪在地上的王公公立马爬起来跟出去,在出去前,他走到白墨卿的身边,劝道:“九皇子,边关太危险,皇上也是因为担心你才不同意您去,您又何必逆了皇上,让皇上寒心呢?”
白墨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王公公,你不必再劝,我心意已决。”只有去了边关,他才能无暇去想悦儿,他才不会那么痛苦,且他需要立功,需要实权,这样在悦儿回来后,他就可以护住她。所以去边关,对于他来是最为合适的选择。
白墨卿从清早一直跪到晚上,其间王公公来劝过几次,是谁授意的自不必说,到得子时,白墨卿依旧直挺挺的跪着,皇帝周皓终究松了口,但他脸色依旧难看得紧,“起来吧,朕答应你,但朕会派一人随你同去,在战场上他可以护住你的性命,但若是你真的受了重伤,那我派去的人必定会强行将你送过来,记住了,你只有一次去战场的机会。”
白墨卿对周皓磕了个头,“儿臣谢过父皇。”他腿早就麻了,凭自己根本不可能站起身,王公公立马去将他扶了起来,而御医也早就等候在外,现下已被放了进来,开始对白墨卿的腿施针。
六月末,程子瑜离开的时候,程悦一直将他送到城门口,她没哭,只是眼眶通红通红,程子瑜亲了亲她的额头,温和道:“悦儿,哥哥要走了。”
程悦吸了吸鼻子,硬是挤出了一个灿烂的笑颜,“哥哥,一路平安。”
程子瑜又抱了她一下才骑上马,直至马儿远去,程悦在城门口又待了半响才回了将军府。
下午的时候,又有一辆马车停在了将军府府门口,府门口的小厮前往竹清院通报,“六姑娘,府门口有人说他是来接您的。”
程悦点头,“你去回,就说我马上便来,让他稍等片刻。”
等那小厮走了后,程悦这才看向自上午程子瑜离开后便一直在哭的翠花,无奈道:“翠花,别哭了,再哭下来眼睛至少得肿上三天。”
翠花不听,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姑娘,奴婢还是跟着你去吧。”
程悦抱了抱她,好笑道:“那武成怎么办?”武成便是翠花喜欢的人。
翠花哽咽道:“他说他愿意等我。”
程悦失笑,“那我岂不是会被他怨死,翠花,京城里有太多东西我割舍不下,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所以在我回来之前,你帮我好好守着,行不行?”
翠花最终点了头。
程悦带的行李不多,连同野香两人的不过也就两个包袱罢了,二人到得府门口,马车的车帘从里间掀开,露出一个俊美的面孔来,男人一双桃花眼里此时惧是笑意,“丫头,好久不见。”
程悦也露出了笑容,“花宿眠,好久不见。”
花宿眠摇了摇头,不赞同道:“不对,现下你可要叫我师父了。”
程悦没接话,同野香一同上了马车后才笑眯眯道:“可这拜师酒你还没喝,我连头都没磕,所以想要我叫你一声师父,还是等我行了拜师礼后再说吧。”
花宿眠失笑,这丫头真是不让人占她一点儿便宜。
马车出得京城,上了官道,花宿眠忍不住抬高声音道:“车顶上的那位,一个人在车顶上岂不无聊,何不进马车同乘?”原本花宿眠早就知道车顶上多了个人,但是他懒得开口说,想来,这人是应该是悦儿带过来的,但你既然想待在车顶上就好好待着呗,可他偏不,他还饮酒,那酒香不知飘了多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