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悦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想了想才道:“哥哥,前些日子可有人来过你的院子,尤其是进了你的主屋,在你书桌旁待了很久的?”
程子瑜想了想,摇了摇头,无奈道:“每日都有丫鬟进来清扫,但她们大字不识一个,就算要偷也不会恰巧只偷我的。”
一时间,没有人开口说话,过了片刻,万轩逸忽然开口道:“前些日子程子豪不是来过吗?有没有可能是他?且当日他来的时候,我们正巧在讨论新做的策论,他也问了几句,后还当场借了看了一遍,并夸赞你做的不错。”
程子瑜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他所为,告示贴出的名单里并没有他,若是他真偷了去,为何不抄袭?”
程悦抬手摸了摸下巴,“哥哥,也许真是他所为也不一定,这是哥哥你所做的策论,正巧又猜中了考题,你看到考题后,第一个想法必定是按照你原先所做的策论重新写一遍,且你原先所做的策论已是被你修改了好几遍,自己最为满意的,所以你不可能弃之不用而另做一篇。他自然也想到了你会这般做,所以他绝不可能抄袭你的,但,他若是存了害你的心思,你说他有没有可能将这篇策论给旁人看了?”
程子瑜没有立刻开口说话,过了片刻后才道:“是有这可能,但是他来松华院一直是与我和万轩逸在一处的,就连去院中小酌一杯也是一块儿的,他从未一个人单独呆在过我的主屋里。”
程悦眉头一簇,问了句,“哥哥,你方才说你们还去院中喝过酒?”
程子瑜点头,“那日,他带了一壶十年的女儿红过来,我和轩逸都有些馋,所以便到院中的石桌上小酌了片刻,但我和轩逸并没有喝醉。”
程悦好像抓住了点什么,可又好像什么都没抓住,她在屋子里踱了几步,忽然一拍手道:“哥哥,你们出去的时候屋里可还有其他人?”
这下不用程子瑜开口,万轩逸便道:“那时张娟花在这,她正巧过来送点心。”顿了下,他沉声道:“你的意思是她偷了子瑜所做的文章,然后将之交给了程子豪?”
程悦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道:“我不能肯定,但是有这个可能,哥哥,明日你进宫的时候小心些,这件事我来调查。”
程子瑜抬手捏了捏程悦的脸颊,语气中带着歉意,“哥哥又让你担心了,今日吓坏了吧。”
程悦伸手抱住哥哥,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哥哥,悦儿为你担心是应该的,只不过没想到程啸天竟然如此待我们,若不是九皇子赶来,我和哥哥今日可就要挨打了,哥哥,等你拜了迟墨先生为师,我想离开将军府,这里没有值得我留念的,我想去神医谷拜师,等将来哥哥学成归来,我定先哥哥一步在京城里等着哥哥。”
程子瑜心下既感动又忧心,“神医谷?你为何想着去那?那地方我们也只是听过,具体在哪儿却不知道。我和轩逸打算让舅舅来接你去云城。”云城位于江南,是个极为富庶之地,也是万家本家所处的大城。
程悦从程子瑜的怀里抬起脑袋,双眼水润润的,“哥哥,不用担心,我和神医谷的人有些渊源,还记得我之前掉入悬崖吗?就是遇到了神医谷的人,且神医谷里有位叫做花宿眠的,还来过将军府,他愿意收我为徒。”
程子瑜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学医很辛苦的,去云城的话,有姊姊妹妹和你一起读书、玩耍不好么?”
程悦心想自然不好,关键是她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等她到了十岁还要学礼仪,她可不想整天被教习嬷嬷看着,但她心下也清楚哥哥只是心疼她,怕自己到了外面吃苦,她笑眯眯道:“和姊姊妹妹们一起玩我自然开心,可是我想出去看看,哥哥,你不会反对吧?”
对上程悦像小狗一般湿漉漉、还带着讨好的眼神,程子瑜哪里会说一个‘不’字,他心软得一塌糊涂,“那行吧,但我绝不同意你一人去神医谷?”
程悦离开程子瑜的怀抱,站直身子,笑眯眯的数着手指道:“不会啊,我会带上野香还有含情,唔,至于旺财还是留在竹清院看家吧。”就算别人都会饿死,旺财也绝不会饿死,因为有白二那对兄弟定时投喂。
程子瑜挑了挑眉,讶异道:“你不带翠花走?”翠花跟在悦儿身边的时间比野香要长得多,且翠花是个极衷心的丫鬟,没理由悦儿不带翠花离开。
程悦露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笑得眼睛弯成两个小月牙,嘴角带着狡黠,“不带,但缘由嘛,现下还不可说,你们到时候就知晓了。”顿了下,又道:“哥哥,你读书吧,我先回去了,还有,张绢花究竟有没有偷拿哥哥做的文章,一试便知。”说完,程悦转身便跑出了屋子。
待程悦出了屋子后,程子瑜脸上的笑意顷刻间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坐在椅子上,眉头皱得死紧,过了片刻忍不住伸脚狠狠踹了书桌一脚,直把书桌踹得移了位,过了片刻,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懊恼和悲愤,“轩逸,我这次能够逃过一劫全是因为悦儿,我明知道九皇子对悦儿心怀不轨,可我还是无法抗旨不遵,你说,我现下究竟该怎么做?我实在是太过弱小,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