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晴了,来喝点饮料,精神精神。宏信扶着我,也在看着那道美丽的阳光,面露欣喜之色。
吓死我了,姑姑,我以为咱们会死在风暴里呢,老憋闷了。雨雨委屈的哭着,喝着饮料,她那美丽的奶油色的脸上满是眼泪。
幸亏那个大浪,把咱们送到这儿来,要不然后果真不好说。宏信心有余悸的给雨雨擦拭着泪水。我的身上有好几处都被撞破了,疼痛难忍,留下了血痂,不知何时我的衣服已被穿上了,并且躺在了床上。雨雨起身走到那条阳光,蹲下身看着,把自己的手放到光缝处,就仿佛阳光捧在她手里一样,声音清脆的说着:阳光啊,看到你真好。
宏信,那道裂缝是怎么回事儿?。我虚弱的指着那道光先问。
我们的潜艇被甩到了岩石上,然后,应该是被撞坏了,也幸亏是撞坏了,撞出了那道裂缝,才有新鲜的空气流进来,救了我们。
啊,那我们不是……。我们就无法坐潜艇了,怎样回家?我低下了头,怕雨雨会哭闹。
放心,老婆,小赵一定会来找我们的,我们只要在这里能找到吃的,我们在这里安静的等他俩来就行了,你躺着,我看看这个门,能不能开开。
宏信叮当的踢踹那道瘪进去了的门,不知那门是什么材料做的,极其坚硬,宏信用力的用枪管撬。
两个小时后,我们终于可以斜着身子小心的钻出去了。宏信拎着枪。
啊,外面是什么世界?如果不是身后蔚蓝色的大海,如果不是天上的太阳正在灿烂,我还以为我们站在黑夜的面前,面前是一座无边无际的大海岛,黑色的,并不很陡峭,但是这个缓慢的大坡很是宽阔。线条柔和的礁石是黑色的,松软的土壤是黑色的,这些黑色都没什么,并不值得我一提,但是眼前的所有植物都是黑色的,就不能不令人悚然了。岛上的树木,树下的野草,一只蔓延到我们仨的脚下的抓根草,也是黑色的,那些抓根草就像黑色的乱布头,旖旎到遥远的岛弯处。我们仨惊悚了好久,看着面前的满眼的黑色大树,那些树木看起来极其腐朽,就像我小的时候,乡下奶奶家的夹菜园子的杖子,那些杖子就很腐朽,有时候用脚很轻易的就能踹断他们,在细雨绵绵的天气里,它们还会结木耳。可是这些木头虽然看起来腐朽,却极其坚硬,宏信试图折断手指粗的一小树枝,都折不动,它们就像钢铁一样,而且树下面的矮科植物品种也很多,有细叶的,有宽叶的还有锯齿形的,它们也都是黑色的,从根到颈到叶,如果不细看,根本分不清哪是黑土,哪是黑色的茎,哪是黑色的叶。那些黑叶草齐排排的生长着,极其茂盛,如果不是风吹,他们在动,我还以为树下没有草呢。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草,它们在风中摇曳,那些平行叶脉的、网状叶脉的草本植物,头上还顶着花朵,那些花朵也真是神奇,有三瓣的,四瓣儿的,一码都是黑色的。就连那嫩嫩的花蕊也是黑色的。还有树上的花朵,我觉得用美丽也不过分,虽然是黑色的,但是他们居然都像我们家养的月季花一样,只不过它们是黑色的月季花,那些月季花活脱脱的就是用黑色的金丝绒做成的,它们在阳光下显得娇嫩而美丽,神奇而可人。我们仨傻傻的站在树旁看着那些黑色的树,伸展着腐朽的枯枝在青天丽日里,枯枝上开满了一串串的黑色花朵,居然没有树叶,我细看着那些花朵的叶,纹理,他们细腻的如同黑色的锅底灰,我俯身想闻闻花香,便忍不住的伸手去摘,却不料,我的手一碰到他们,它们就化成了黑水,染黑了我的手指,我愣住了,我的手指像一截黑木炭一样了,宏信急忙拉着我到海水里去洗,可是居然洗不掉了,宏信焦急的问我:疼不疼?
不疼,什么感觉也没有。我气急败坏的用一个小石子蹭那截黑手指,几乎就要蹭冒血了……却依然蹭不掉。这时,雨雨兴冲冲的从远处跑过来,捧着几个蛋叫喊着:有吃的了,姑姑你们看,蛋。
蛋?什么蛋?在哪儿整的?我停止了蹭手指,看着雨雨手上的四个蛋,灰白色的,如同我们家的小鸡蛋。
在那边捡的,挺多呢,草棵里,是不是野鸡蛋呢。
算了,老婆,别蹭了,一会儿蹭破了,该冒血了,咱去看看吧。宏信轻轻揉戳着我的手指,拉我站起身来,我悻悻的随雨雨和宏信走去。
我们也并没有走几步路,就看到在一处大黑礁石旁边,有一些柔软的黑草仿佛被什么东西给践踏了一样,乱爬爬的趴在地上,上面有一窝窝的蛋,那些蛋很匀称,都是一样的大小,颜色,一窝约有二十几个,三十几个蛋不等。宏信蹲下身疑惑的看着,捡起一个细细的瞅了瞅,又抬头看了看天,然后看了看四外低低地说:如果是野鸡,那么野鸡在哪儿?再说了,野鸡一窝不会下这么多的蛋啊?到底是什么蛋?
我看到在那块岩石的旁边,从容的爬过一只大乌龟,黑色的,它的龟甲就像一片片黑色的树叶拼成的,那些树叶排列有序。这只大乌龟向我们爬来,两只绿豆眼睛闪着黑光,宏信急忙举起枪。
不要……,我摁住宏信的枪,拉着他和雨雨往一旁撤去,低低地说:他没有伤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