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竹夕微的声音!
在客秋在的记忆当中,她给竹夕微打电话,竹夕微一向都是以“秋吗?”为开头的,只有最近一年,她们的关系冷淡以后,每逢她给竹夕微打电话得到的都是淡然的“你好”。
最近一年?不,对于现在的她们而言是七年后。或许这是上天告诉她一切都回到原点的提醒?
客秋在怔愣了片刻,手机那头竹夕微的声音又升了一调:“你好!”不再是蕴含着礼貌的克制,而如清晨冷凝的清泉迸裂声。
客秋在吸了一口气,仿佛在空气中都能感受到那股冷气,她连忙把电话挂断了。看见又黑下来的屏幕,她的心头仍然狂跳不止,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不能为外人道也。只是等她回过味来了,恨不得捶胸顿足:“啊,多好的交流机会啊,就这么被我挂断了,她不会认为这是骚扰电话然后拉黑了吧?我挂断电话做什么!”
没多久她便陷入了无休止的纠结循环当中:“要不再打回去确认一下她是不是拉黑了我?可是打回去她知道是我的话会不会认为我是一个跟踪狂?不说话那就肯定会被认为是骚扰电话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她和竹夕微的赌约她赢了而竹夕微履行约定了不是?!来日方长,她过于激进或许会适得其反,还是慢慢地拉近她们的距离比较合适。
看着那串熟悉的号码,她小心翼翼地把它存进了手机里,好似拥有了一件珍贵的宝贝,被她呵护在心中。
客秋在翻滚了一下,趴在床上从床头叠垒起来的书堆里抽出了一本来看。纸上的内容在她看来熟悉又陌生,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阳光变换着角度从三面都是窗户的画室透进来,二十余个拥有同样青春稚嫩的面孔待在画板面前,笔尖触及画纸,传出悉悉索索的作画声。悠然的时光又涌入脑中。
甩了甩脑袋,客秋在清醒了过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寝室的灯已经亮了起来,她伸手撩开帘子把头探向外边,外边的天如浓墨般晕开,染黑了整片天空。对面的宿舍楼亮起了灯,把周围的一切从黑暗中分割出来。
她依稀记得,竹夕微的寝室就在她的对面……
肚子如锣鼓般敲响的声音容不得她继续让纷乱的想法肆虐,她看着宿舍里又多了的人,数了数,人也差不多回来齐了。
“我好饿!”客秋在一声哀叫,如同黑夜中的野狼的哀嚎,引起了同伴的共鸣,舍友们纷纷叫唤起来,“谁去吃饭,求打包!”
正在和男朋友通电话的半猫“扑哧”一声笑,把这事跟男朋友说了,她男朋友瞠目结舌:“我靠,不是吧,我还以为只有我们男生宿舍才这样,你们女生宿舍也会?”
半猫把她男朋友的话转述出去,她下铺的妹子敲着床板认真地说:“你跟他说,他这是性别歧视,这个世道男女平等了知道吗?!”
“还没开学呢你们就这样了,不行啊!”舍长摇头晃脑,走出门口朝隔壁宿舍大喊一声,“小蓝子,你去不去吃饭,求打包!”
叶蓝趿着一双拖鞋,穿着球服从宿舍里边窜出来,立在她们宿舍门口看着她们一阵无语:“你们懒癌末期了啊!”
“我们只是断臂的维纳斯。”舍长如斯无耻地回答说。
“维你妹!”叶蓝白了她一眼。
“维他奶……”不知哪里传来的细如蚊吟声,叶蓝被彻底打败了。
客秋在不得不忆起叶蓝这些年的大学生活,不是埋头于作业当中便是埋头于游戏当中,一呆便是一天,晚上肚子饿了才会趿着拖鞋出去买吃的。然后一群懒癌末期的人看见她路过会纷纷让她顺带一份,于是她已经成了打包送外卖的专业户。
在她晃神的那会儿时间里,叶蓝已经记下了她们要点的饭,准备回宿舍换衣服。客秋在说:“我也一起去吧,你一个人拿不了这么多。”
俩人走出了宿舍楼,走了一段距离才到学校的饭堂。g大有四大饭堂,分别以四大美人命名。有学子在学校论坛质疑为何男学生占多数的学校饭堂为何要搞特殊以女子来命名,这样实在是有失公允。
上千条回复说:你们是吃饱了撑的吧,这都质疑。g大出美女,以四大美人命名怎么了,你们有潘安的美貌,有四大才子的才华,我们也不介意以四大美男、四大才子来命名。
于是产生质疑的学子在舆论的抨击下紧紧地闭上了嘴巴。而这帖子被加了精华置顶,在约定俗成中成为了新生入学必看的帖子之一。
闲话说回来,四大饭堂,每个饭堂有三层,一层卖饭菜一层卖汤粉甜品还有一层是教师教授专窗。而离她们美设院最近的是昭君饭堂。美设院的学子们倒是想反向吐槽,这名字起了简直是毁美人的啊!好好的昭君成了“昭君饭堂”,这让美人们九泉之下如何能瞑目?!
此时的饭堂人有些多,除却和她们一样刚回学校的学子以外还有新来的师弟师妹,一个个带着对大学饭堂的好奇和愉悦,伸着脖子朝打饭的大妈看。
她们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句著名的话:“师姐对新生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