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把心里想说的那番话都说出来了,柳丞之觉着开心极了?
……并不,他悔的想挠墙。
明明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只要他口头上忍一忍,忍到四月初三,他的生辰那天,就能进去下一关。毕竟照白奇轩那奇异的脑回路,只要白奇轩认为他喜欢自己,而自己又假装喜欢他,那么他柳丞之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偏他自己一时嘴贱,一定要和那个奇葩较真儿……
柳丞之烦躁的挠头,头都变成鸡窝了依旧继续。这要是被白奇轩记住了,他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毕竟照对方那种锱铢必较的性子,还不得把自己欠他的,一一要回来。真想回到那个时候狠狠堵住自己的嘴!
不过,自己从头到尾也没欠过对方什么,而且真要论起来,他还帮了对方好几次,所以,应该大概可能也许,他不会有事……吧?
柳丞之想着,不停的在床上滚来滚去。
奶娘瞅着柳丞之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屋里头,心疼极了,忙叫厨房做了几样柳丞之爱吃的点心,给他送了过去。
柳丞之可没这个心情吃东西。
他把盘子推到一边,道:“嬷嬷。我想出京!”
嬷嬷拍拍他的头,道:“我的少爷哟,您忘了您当年是怎么回来的么?”
“不是那么多年前的事儿了么?”
奶娘不赞同道:“胡说!那之后你不是试了好几次?每次出京才没多久就浑身跟水里捞出来似的。可把嬷嬷我吓坏了!”
柳丞之听了叹气道:“那怎么办?继续留在京城保不齐那天命就没了。”
“呸呸呸!不许说这些晦气话。”
柳丞之急的在床上打滚,烦躁道:“那怎么办啊?”
奶娘安抚道:“要是出什么事了就去找白公子,他应当是帮得上忙的。”
柳丞之撇嘴,小声道:“怕的就是他。”
奶娘没听清,问:“你刚刚说什么?”
柳丞之忙摇头,道:“没什么。还有,快别让白奇轩进来了,我压根不想看到他!”
奶娘连连应是,道:“好好好。不让他进。不过话说回来……”奶娘话锋一转,道:“这阵子,怕是您想见白公子,也见不着了。”
“为什么?”
他语速比较快,奶娘以为他是怕见不着白奇轩急了,连忙安抚道:“放心,他又不是不会来了。”
柳丞之心道他不来才好,撇嘴道:“快别说这些了。到底怎么回事?”
“这就说了,急什么?”奶娘失笑,接着道:“就在刚刚,白府差人来捎了个口信儿,说是白公子近日可能会忙着收账,暂时不会来这儿了。”
柳丞之一连串道:“收账?收什么帐?要忙多久?”
奶娘道:“欸,说是之前的旧账,打算趁这些日子一一清算。具体多久老身也不清楚。那个人还捎话说,白公子会认认真真的思考前些日子同您在茶楼说的那番话,等忙完这阵儿就会给您答复。”
柳丞之一听,立刻坐起来,急道:“他还说什么没?”
“还说啊,白公子知道您是真的烦他,指不定想着趁机逃跑。要您别急着离开。说就算您出了这京城,他也能把您找出来。说他既然决定喜欢您了,那只要你不抛弃他,他就不会放开你。”
奶娘一股脑说完,而后掩嘴笑笑道:“所以说,我的少爷哟,您可安心吧。老身虽不知道您和白公子出了什么事儿,但白公子既然这么说了,就表明他是真的把您放在心上的,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柳丞之:“……混/蛋!”
尽管心里憋屈的没边儿,但柳丞之确实是因为这些话安定下来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白奇轩暂时不会对他不利。这就结了。反正不过是忍几个月的功夫。
柳丞之这边放心了,太子赵帆这里可就不好过了,甚至可以说,相当棘手。
先是已经说好要同盟的年将军突然变了卦,说好了赐婚后便赠与他的年家军的一半兵符说不给就不给。本指望年如玉去说服年将军,结果却不知为何,往日里对自己的依恋爱慕全没了影,日日只会绞着手帕对湖长叹。
再是他与江南漕运官员联手,把持南边各省私盐贩卖,并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积累起万贯身家的事儿被捅了出来。一时间弹劾他的奏章满天飞。
这还没解决呢,他私下聚集宴请登高楼才子的事情漏了出来。甚至连他酒后妄言,什么‘待孤登上帝位,必将重用各位’之类的话都被抖了出来。
类似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不胜枚举。而且不知何时京中谣言四起,四处传闻说他在边关那几年,仗着天高皇帝远,独断专行自立为王,搅得边关百姓只知他赵帆不知当今皇帝。
哪个皇帝能受得了自己还没下去呢,屁股下的位子就被自己儿子盯上了这种事?
于是,不到两个月时间内,原本高高在上的太子赵帆就被一道圣旨贬做了庶民。
树倒猢狲散,往日里那些和他称兄道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