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纲吉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光有些刺眼,渐渐地,挡在自己上方的那块阴影轮廓变得清晰起来。
她揉了揉眼睛,发现原来是朝利雨月。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好奇地问。
她并不想解释说自己有些晕船,因为感觉那样有点丢人。
“……哦,是这样的,”于是,她指了指旁边躺尸的骸枭,“早上来叫醒它的时候,感觉到它好像在对我说——‘嗨你个鸟蛋,躺下睡!’——我觉得蛮有道理的,就照做了……”
“……”
纲吉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她这样和一只傻鸟并排躺尸在甲板上似乎影响不太好,摸了摸鼻子有点赧然,正想爬起来,突然眼前一闪,然后旁边多了一个人影。
“我也觉得蛮有道理的。”雨月先生说。
“……欸?”
她嗖地坐了起来,然后看到对方转过头来,冲自己微微一笑:“反正没事做,晒太阳也不错,不是吗?”
“对啊。”
纲吉再次躺下,心安理得地晒起了太阳。
骸枭:“咕咕。”
“……”
“……”
片刻后,传来了船长的咆哮:
“给我起来!!!”
……
被赶下甲板后,闲谈的阵地转移到了船舱内部。cad1();
客人住的房间都很简陋,而且不透气,一般情况下,朝利并不愿意待在这里。
“不出意料的话,今天就能抵达了,”他合上旅行箱,回头看了眼对面坐立不安的纲吉,不由笑了笑,“不用担心,西西里可能是有些混乱,不过,在下会尽所能地保护你的。”
“嗯……”
“埃莉诺小姐?”
“不,不用敬称也可以的啦,”纲吉露出了如坐针毡的纠结表情。
“那么,埃莉诺,”朝利很顺利地更换了称呼,又不无关切地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那倒不是,”她迟疑了一会儿,低下头,坦诚交代:“只是好像有几天没洗澡没换衣服了,很不舒服……”
一个多月在海上的生活确实很不好受。不仅食物不新鲜,住宿环境也差,淡水资源紧缺,洗澡都是难事,甚至还有除了晕船之外的各种风险。
不过朝利也清楚,社会动荡,时代所限,也是没办法的事。好在对于性格洒脱的他来说,这些都在能够接受的范围内,也不算什么,不过,换做是普通的女孩子的话,果然还是会很困扰吧。
“说起来,上岸之后,这幅打扮恐怕不太适合呢,”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纲吉,“说不定会被人当成除妖师之类的……”
“嗯,是个问题,”纲吉沮丧地说,“可是,我没带钱啊。”
“不介意的话——”
朝利雨月的背后再次绽放出自带圣光,连笑容都变得闪亮闪亮的。cad2();
纲吉一愣,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好望见,像是神奇的异次元空间一样,他从箱子里扯出来的……“这个可以吗?”
不不不不不不不白无垢这种东西不是可以随便借给人穿的吧?等等,你倒是解释下为什么会在出门远游投奔亲友的时候还带着压箱底的新娘婚服啊?!
“……你是去找你在意大利的未婚妻的吗,雨月先生?”
二十一世纪国中生表示自己有点受宠若惊。
“不,只是我朋友以前提到说想看看,”十八世纪末五好青年一脸诚恳地说。
“……”
“……”
“不喜欢吗?”
“不,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吧,”纲吉头疼地揉着额头。
“可是,别的就没有了喔。”
“……我穿。”
“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个问题。”
“请问。”
“为什么雨月先生的衣服一连几天都没变,但看上去还是那么干净呢?一点都没有被海风熏过的样子……”
“啊,其实是这样的,”朝利雨月灿烂一笑,“我有四件同样的款式。”
“……”
也许,他们接下来就该遇上组队打天人的剧情了。
——当然是开玩笑的。cad3();
首先,紧要事是去给骸枭找个鸟笼子。
×××
在港口下船之后,一路步行走向城镇中心,这时候,朝利雨月终于向纲吉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不是什么被驱逐追杀的浪人,不是神官,也不是乐师,而是……黑手党。
没错,就是那个把纲吉的国中生涯折腾得够呛的黑手党。
因为多年前相识的友人遇到危险,他才会毫不犹豫地卖掉了自己珍贵的乐器,换成刀和旅费,不畏险阻地赶来帮忙。唯一的意外是,在路上捡到了纲吉。
他说自己必须告诉她,跟着他接下来可能会遇到的危险,让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