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们……宝玉他们。”
宝钗红了脸,“母亲今儿不是让你跟着宝玉一起念书吗?”
事实上薛蟠都多大的人了?跟贾琏差不多大,连王熙凤都喊一声表哥。要不是因为人不靠谱,家里好人家的姑娘都说不到,也不至于这个岁数还晃荡着。母亲让他去跟着念书,也不为他能考功名什么的,左不过能少惹点祸事罢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是没有听话,还差点吓着几位姐妹。
薛蟠赔笑道:“我是念书来着,可今儿天太热了。下午就都不学了,这不我们几个一合计,就来湖边玩儿,你哥哥我一不会作诗,二不会对对子,三连谜语也猜不过他们。什么都是我输,这不输扔了鞋子,非让我自己去水里捡。也不知怎么就漂这么远了。”
听见哥哥说,一直输,还被他们戏弄,宝钗又羞又气又心疼,别过了脸去。湘云刚来,还没见过薛蟠,楞着看着,实在想不通这么狼狈的那人,怎么会是宝姐姐的哥哥。
迎春看了一眼道,“薛哥哥还是快上来吧,湘云把鞋子还给你薛表哥。只是咱们这船上都是女眷,主要薛哥哥的衣裳都湿了,要不我看暂时委屈一下哥哥,咱们先到岸上去,再让丫头划船来请哥哥上来。”
薛蟠忙道:“不不不,我就不上去了,在水里泡着挺舒服的。你们玩儿去吧。去吧!”
一席话说的船上几个女眷都笑了。
正说笑着,那边也过来一艘船,船头站着一位少年,身穿天青色直缀,腰间悬着一枚玉佩,光风霁月,笑语盈盈,手里拿着一支碧箫。身后又一位虎头虎脑,英姿的少年蹲下身子拿水撩那薛蟠大笑道:“薛公子,你服不服?”
“服服!快拉我上去,我都快泡浮肿了,我家妹子们该笑话我了。”
到底还是宝玉关系亲,忙拉薛蟠上了船。那天青色少年浅笑,“没想到咱们下午来湖畔,还能遇上诸位表妹。”
探春她们几个脸一红,纷纷问“兰表哥好。”
黛玉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兰表哥,知道他便是老祖宗口中所说的卫家兰哥儿,与贾家沾亲带故,勉强算得上探春她们的表哥,和自己就更远一层了。便也跟着礼貌性唤了一句。倒是旁边那少年,她自己是认得的,不就是上回见着的永安侯府陈简陈公子。
卫若兰老远便看见船头站着的一位少女,杏黄缠枝白玉兰褙子,云淡风轻,上回在集市上看见她女扮男装,竟然也是那般俊俏。自己让下人打了那轻薄男儿一顿之后,才弄明白原来是个误会。
想必那姓孙的男子也是看出了迎春是女儿身,想要调戏,被她识破后,正好撞见了自己。竟然利用他,拿他当了刀剑使,好一个狡猾的姑娘家!在定北侯府也是那般伶牙俐齿。可自己怎么自从在定北侯府一别之后,这么多天以来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个伶牙俐齿,却一眼看不透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的小姑娘。
像他这般生得貌比潘安,容貌俊秀的男儿郎,从小到大走到哪里不是众星捧月?加上在京城贵族圈子里,他的射箭骑马一直是佼佼者,拔头筹,到了这几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把安郡王府的门槛都踏破了。
面对三姑娘她们那几个流露出来的倾慕目光,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可这位二姑娘,却是丝毫不为所动,永远都是一副淡淡的笑容。卫若兰有些失望,难不成她见到过比自己还优秀的人?
陈简一眼便看到了母亲口中提到的,托他多照看的林家妹妹,他自幼长在北方,头一回见到这么如水一般灵秀的江南女子,不由又看呆了。
身后的宝玉好几天没看见黛玉了,心里早就想念得慌,“林妹妹!你叫我好生想的慌!”
船上几个女子闻言,纷纷心里一咯噔。黛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没想到宝玉会这么说,顿时气得红了脸,就要滚下泪来。
陈简笑道:“这位宝兄弟,我发现我每次见你,你都要出言吓坏几位姐妹不可。”
探春忙替自己哥哥打圆场,“宝玉就是这样,他就是咱们家里的混世魔王,林姐姐你莫要跟他一般见识。”
黛玉轻哼一声,道:“这点我倒是早就知道了,一来的时候二舅母就已经关照过了。”
宝玉见黛玉似乎不高兴似的,实在不知道自己哪儿说错了。
两叶小舟靠了岸。
湘云还真抓到了几条鱼,便放在了篓子里,让丫头带回去,晚上给大家炖鱼汤。一上了岸,便赶紧舍弃了鱼篓,跟在探春身后,几个姑娘饶有兴味地去同卫若兰说话去了。
迎春淡淡笑笑,看来这位兰表哥还真是受欢迎。听说他要在荣府里小住一阵子,只怕家里这堆脂粉,要太平不了了。
晚饭史老太君留了几位小辈分的在她住处一道用饭,正好湘云下午钓了鱼,便把那鱼用豆腐给煨汤、又做了条西湖醋鱼、清蒸鱼。吃完饭,惜春提议打叶子牌,便集齐了探春、宝钗、湘云;宝玉、贾环、陈简和卫若兰也去了玩双陆。
迎春不想玩叶子牌,便推说白天暑期热着了,早早回了房,贾琮也跟着姐姐走了;黛玉刚要走,却被史老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