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这笔钱,你肯定不会甘心,最后咱们还得照样再来一次,一样的事儿。至于‘二头’的事儿嘛,那是他一厢情愿,我可没答应他什么,否则今天在这儿,就是他自己跟你说话了。所以说,我完全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肯交钱,我的话也说到做到,今后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当然,你自己要想再找后账,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弓子”先是沉思了一下,随后又抬起了头,显然洪衍武的话并未能让他完全满意。
“你‘红孩儿’混蛋是混蛋,可说过的话还没不算过。况且‘二头’也的确没在这儿,所以你说的话我信。可你到底为什么不选择扶他一把呢?他也可以给你凑钱呀?以后还会继续给你上供……”
洪衍武不由深深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地对盘根问底的“弓子”很认真地说。
“你倒是真好奇啊!不彻底跟你说明白了,恐怕你也不会安心。索性我怎么想的就全告诉你。一,咱们这行就不讲究‘码银子’(黑话,指弄了钱不给手下人花,自己藏在家里房梁上,为日后“金盆洗手”做准备)。别看平时日进斗金,可你一个‘把子’能凑出这笔钱来也得伤筋动骨,‘二头’不能跟你比,他恐怕还没有这个能力。二,还是那句话,我有急用钱的事儿要去忙活。所以你们团伙内部争执,谁是谁非,我都没兴趣。也因为这个,我同样不想因为断人财路,再跟‘八叉’彻底对上,把我自己的事儿耽误了。三,我最讨厌别人算计我。‘二头’这兔崽子谁知道他心里有多少脏心眼子?找上我,无非是想把我当‘枪’使,先灭了你,再帮他挡住‘八叉’,后面的大仗小仗我还全得管,他自己倒安心搂钱当‘把子’,我要有个闪失,他去抱别人的大腿也不晚,这笔生意怎么都是他自己合适。四,不管你信不信,我得承认,把尤三‘抬’进去,我也有不对。就算是我假仗义一回,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现在想卖你个人情,咱们就此把这事儿彻底遮过去行不行?”
“哈哈哈!行!怎么不行!我全答应!”
“弓子”终于疑虑尽去,他笑了。
尽管腿上的疼痛一阵阵地传来,尽管他笑得头晕目眩,尽管他笑得浑身出虚汗,但他还是笑了。
并且随后还狠狠骂了一句。
“他妈(的),‘二头’这回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