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梅亭吐出一口烟雾,从思绪中清醒过来,手在烟斗上摩挲着,脑海中放映着万芳刚刚分到处里时的那一幕。
有六年了。
经过六年的历练,万芳和陈家文一样成为他得力的助手,左右臂。可是,就在这短短的几天,游梅亭的运气并不那么顺利,陈家文、万芳俩人接连神秘失踪,唯一得到的消息就是陈家文已经被杀害,其状非常惨烈。如今万芳生死未卜。游梅亭依然苦思没有良策,难道就这样让蓝鲸行动在他的眼皮底下运行?这对于游梅亭而来说,是从军以来最大的失败,亦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耻辱。
海风仅管不疾,但还是卷起一朵朵浪花,拍落在游梅亭身上,脸上,凉嗖嗖、冷冰冰、粘呼呼的。
在海边就是这种状况,有风的日子,站一会儿身上就会潮潮的,湿粘湿粘的,让人的心情徒增惆怅。
海风将游梅亭的风衣吹动了起来,衣摆随风指向不远处一片木麻黄林。
木麻黄树抗盐碱,抗风沙,构筑成这座海岛的防风林带。
很明显,游梅亭并非来这儿独享风景,他此时没有这份闲情逸趣,他在等人,他也不清楚,等的人会从那个方向走来。游梅亭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防护林,排在前头的林木,树梢都是光秃秃的,把一树的生机落到树身下边。这是经年风吹留下的印记,与纵深处一树绿荫的树林比,前排的树木显得苍老,显得很见岁月。
游梅亭沿着海岸线走着。
海浪追逐着他,抹去了那一个个沉重的脚印。在他的身边,一群海鸥在逐浪嬉戏,天空并非那么晴朗,和他此时的心情一样阴沉着。
“天气可能要变了,一眼的铅灰色。”杨忠声到人到,离游梅亭也就数十步远的距离。
游梅亭听到说话,既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海岛的天气就是小孩脾气,说变就变。”
“老游,万芳已经脱险了。她在夜探潇潇公主旧宅时让疯乞丐挟持,后来疯乞丐神秘死亡,她这才得以脱身。”
“疯乞丐是怎么死的?”
较之万芳安全脱险,疯乞丐的死更让游梅亭关心。因为他的蹊跷至死,关系到万芳的清白。游梅亭思考最多的是,如何揪出隐藏在特科处内部的奸细,以及潜伏在蓝鲸行动小组内部同志的安危。这位同志直接影响到粉碎敌人蓝鲸行动的成败,更是粉碎敌人蓝鲸行动的重要环节。
“是掉进了龙宫,成了鲨鱼腹中的美味。”
“消息正确吗?”游梅亭很少这样的疑问。
“消息确切无误。”杨忠肯定地回答。
游梅亭的目光,停在不远处一群逐浪的鸥鸟,思绪随着这些海上的精灵飞扬。
“我刚刚得到消息,水母正召集其成员研究对策。你知道,疯乞丐可是蓝鲸行动计划中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他一直潜伏在东山岛上有六年之久,可以说对岛上的一草一木,每道沟每道坎都非常的熟悉。假设蓝鲸行动计划是一部汽车的话,那么,他就是熟悉这部车的驾驶员。如今疯乞丐葬身龙宫,有两种结果:一行动推迟;二提前启动。根据情报判断,蓝鲸行动B计划是一部应急方案。一旦蓝鲸行动出现变数,比如行动小组人员变节等,那么水母就将根据上峰指令执行B计划,以确保行动成功。”杨忠给游梅亭阐述了,他所掌握的情况。
“疯乞丐是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特工,在司马南麾下已多次建立了奇功,深得司马南器重。当年江西上饶的一次肃清行动,我们有几位同志就牺牲在他手下。我想,万芳能够顺利离开龙宫,应该是我们的同志在暗中相助。”
疯乞丐的死,留给游梅亭的就是一个心结。
“来的路上,我同样在思考这个问题。那龙宫是什么地方?就是一个海底坟墓,万芳怎么就可以奇迹般生还!”杨忠自问自答地,对游梅亭说。
“我有一个想法,夜探龙宫。或许可以发现什么。”
这个想法在游梅亭脑海中纠缠了许久,这会儿对杨忠提了出来,希望从龙宫下手,或许可以从中找到更有价值的线索。
“这个事情就我来办吧!水母约了我商讨事情,或许正和龙宫有关。”杨忠说。
“也只有你能够胜任了,一切小心!”游梅亭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