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芳顺着颜大妈手指方向看去，院子里两个人字形竹架子上晾着一些鱼干，架子下面一只毛色金黄的猫儿正啃食着一条鱿鱼。颜大妈眼花，要不这会儿肯定奔出门去，驱赶猫儿。

“那后来…… 您儿子是怎么跟她分手的？有给您捎过信么？”

万芳的问题就像一根针直刺颜大妈的心窝儿，只见她脸色突地变得异常难看，先前的热乎劲头随即消失殆尽。

“没有没有，你们走吧！我、我还得织网，赶墟回来还得割猪草去。走吧走吧！我忙着呢。”

颜大妈翻脸不认人，近乎歇斯底里地赶着万芳俩，边说边起身，径直走进里屋去，把万芳、小刘丢在当地。

话题就这样被卡住。

俩人面面相觊，只好起身离去。

一个衣衫褴褛的疯乞丐迎面蹒跚走来，三五个孩童追随在这乞丐身边，阻前拦后，嬉闹着调皮着。

疯乞丐没有理会孩童的取闹，蹒跚着从万芳小刘俩人身边走过。错肩的时候，疯乞丐那双让眼屎迷糊着的眼睛亮了一下，贼贼的光芒扫过两人的脸，是那样地迅捷巧妙，万芳小刘根本没有觉察。

乞丐在街上游荡，无所事事的孩童会围着取闹，这在东山岛的乡村时常能够遇到。讨饭的人太多了，人们也就习以为常，也就不去在意。

“山口村风沙肆虐，土地无收，听说许多人都出来要饭。”小刘的视线从疯乞丐的背影上收回来，对万芳说。

“这个村子确实是穷，一个荒沙滩蔓延数十里，粮食是十种九不收！”万芳感慨道。

她对这座海岛了解的并不比小刘少。

“县里最近就专门治理沙害召开研究会议，请来的技术员表示有信心治住这风沙，种粮的问题我想随着沙害的治理，应该很快可以解决的。”小刘说。

“但愿能够尽快解决。”

万芳这话有点儿言不由衷。小刘是听出来了，但没有反应，这时候也不适宜探讨治沙问题。

“对了小刘，你转业后什么打算，是考虑经商吗？还是当地政府部门？”万芳转移了话题。

“你怎么突然问起转业的事呢？我可从来不去想这个问题，车到山前必有路吧！如果硬是要我回答，那我只能说随遇而安，听组织安排喽。”小刘说。

似乎有什么问题在牵绊着万芳的思维，她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远去的疯乞丐。在拐进一条巷子时，疯乞丐回头冲她做了一个怪动作，之后没入巷子深处。

万芳纳闷这乞丐的怪异举动，却百思不得其解，摇摇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