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寻思,这颜大妈还挺有意思的。
“那,后来呢?”万芳继续问。
“潇潇姑娘在我家里头儿,约摸住了有一年三个月,还有还有十三、十九天吧!那天是中午了,我正要赶墟去,这不前脚刚出门,就遇到她下楼来,问我说要出门吗?我说是啊,家里需要添置些生活用品,正准备赶墟去呢。这孩子笑着跟我说: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我不住了要搬走了。我问她,你要搬去哪儿呀?她说是剧团给安排了住处了。我还能留吗?人家都有了公家的房子呢。我说:那大妈帮你收拾收拾东西。她不让,说不用收拾了,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屋里要没带走的东西都留给大妈我。你看这些东西都是她留下的,我哪里会去买这些东西呀!这可得要花多少钱呀!多好的女孩子,大妈这么大岁数可是只遇到这么一个。”颜大妈连夸带赞地,给万芳和小刘介绍着过去的好,展示柳潇潇留给她的物什。
小刘走过去一件一件仔细地查看着,希望可以发现一些和她的死有关的信息。
颜大妈似乎很在意,不时拿眼往小刘这边看,生怕他弄坏了什么,或顺手牵羊似的。
“对了,潇潇搬走的那天是一个男人来接的她。”颜大妈又补充了这么一句,话语里多少有些兴奋,就像是孩童一样希望得到奖赏。
“什么样的男人?是之前的男友吗?”小刘问。
“没看清,潇潇就提了只皮箱子,她出门时我正好在楼上收拾,我凑近窗子往外头瞧着她上了一辆停在街上的汽车。车呢就停在你们现在停的那个地儿,大妈眼花,没看得太清楚。”颜大妈说。
“是有些距离。你怎么知道是个男的来接她?”小刘顺着这条线问道。
“潇潇提着箱子走到车旁边时,从车上下来一个人,那人个头高出潇潇有一个脑袋多,衣服是黑色的,是那种长衫。虽然我只是看到那个人的背影,但可以肯定就是个男人。”颜大妈回忆说。
“柳潇潇之后来看过您吗?您有没有再见过她?”万芳问。
颜大妈努力地回想着。
过了一会儿,颜大妈终于开口,摇头说道:“没有,潇潇搬走时对我说,有时间会来看我,也会给我送戏票。戏票倒是送来了几次,都是托邮递员捎来的。”颜大妈说起柳潇潇就像是在谈论自己的亲人,不时地羞涩一笑,露出一口豁牙。这也难怪,曾经她儿子和柳潇潇处了一段时间。
“大妈,您能说具体些么?您收到了几次戏票?”万芳问。
“嗯、三次,四次,对了是五次。这孩子给大妈我送来了五次戏票,我每场都没有落下。”颜大妈说着,再次露出一口豁牙,笑了。这是一种幸福的笑容,连眼睛都笑眯缝了起来,惹得上下三颗金牙也不安分地闪亮。
“大妈,您家人呢?都做什么去了?”万芳问。
“孩子出海去了,搬山网呢,缺人手。”颜大妈说这话时声音是压低着的,还不自觉地往门口瞟了一眼,像是担心让人给偷听去。
“今年海水(闽南人的说法指渔业收成)好吗?”万芳问了个和调查无关的话题。
“好着呢,你看我这都吃不完。”颜大妈高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