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车后,四处搜索我奶奶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奇怪了,我奶奶年纪也不小了,手脚不太利落,能跑得这么快?
“走吧,别看了。”司机走了几步,回头见我还愣在原地,催促道。
“哦,大哥,我想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去世?”我三步并两步走到司机身边,开口问道。
“听说是喝醉酒摔了一跤,大晚上的,街上又没什么人,直接就这么去了。”司机回答道。
酒精害人啊!最终还是死在了酒这个问题上。
我望着村头的寥寥白烟,不禁悲从心来。这两年村里的人越来越少了,年轻的都出去打工了,只剩下十几个年迈的老人守在村里养老。
更悲哀的是,村里的年轻人一个接着一个离世,仅这两年就有六个年轻人亡故。
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等我们三人到了老酒鬼停尸的地方时,太阳正在当空,一口薄皮棺材停放在灵棚里。
老酒鬼果真是没什么亲人了,在场的只有两个村里人。
两个七八十岁的老人,拄着拐杖立在灵棚前老泪纵横。
“其他人呢?”我上前问道。
“他四爷爷的两个儿子把人送回来,说是老板不给休假,急匆匆又走了。”李二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
身边的刘三叔咬牙切齿说道:“老酒鬼年轻时候对他们也不薄,有什么好的东西立马给他们送去,结果,呵呵,人没了连送葬都有借口不来,白疼了这帮龟孙子。”
“把他们两的电话给我。你们去喝口水休息一下,剩下的事交给我们。”我拿出手机对他们说。
李二叔从怀里颤颤巍巍拿出一个破旧的电话本,说道:“我人老了,眼睛不太好使,你自己从上面找。”
我接过电话本,翻了没两页就找到了那两个鳖孙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
“谁啊,大清早的给人打电话,打扰老子睡回轮觉。”电话那头的男人如此说道。
“哦,我们是殡仪馆派来操办你大伯丧事的工作人员,我想说,如果你和你哥今天四点前不回来,我明天就把你大伯的尸身丢在你家门口。”我尽量按捺住自己想骂人的情绪对他说。
“你他妈当自己是谁啊,老子怕你啊。”男人声音高亢喊道。
“呵呵,我和死人打交道这么多年,鬼我都敢得罪,别说你这个小瘪三。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我敢不敢做出来是我的事。”我挂了电话,心里的那股子火气依旧在。
阿远站在一边,又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司机给我递了根烟,大赞道:“干得好,你们殡仪馆终于硬气了一回。”
我接过烟,又和司机借了个火。
当我抽完一根烟的时候,我奶奶和羿鹏的爹也过来了。
看到我奶奶,我条件反射一般把烟头藏在身后,结果藏的时候没注意,把自己烫着了。
司机笑了,对我说:“气还没消?”
我摇头看向我奶奶,说道:“不是。”
“是你啊,来办事?”刘老伯问我道。
刘老伯的气色差了很多,比之上次见面,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一头白发,几乎找不到根黑发。
“我是殡仪馆派来的,帮着办丧事。”
刘老伯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您最近身体还好吗?”我蹭到我奶奶身边问道。
“挺好的,胃口也很好,刚刚才吃了一大碗饭过来。”我奶奶笑呵呵说道。
我怎么觉得哪儿不对?我想起了两个小时前魂魄出窍的事,难道不是魂魄出窍,是我做梦?
“嗯,您和我刘伯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需要什么给我打电话。”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我奶奶的手机号。
我奶奶说:“是不是莱子以前用你的手机给我打过电话?不然你怎么有我的电话号。”
我心下一惊,赶忙说道:“对对对,李昂用过我的手机给您打电话。”
我奶奶带着哭腔,摩挲着手里的手机说:“这只手机还是不久前莱子给我买的,莱子走的那么急,让我怎么活。”
“奶奶您节哀。”我劝解道。
刘老伯也劝道:“莱子奶奶,我们都是苦命人。孩子们都已经去了,我们两个老白骨要好好活着,让孩子们安心去。”
“嗯,我知道。我就是不由的难过,阴曹地府那么冷,是不是很可怕,我真想去陪着他。”我奶奶眼里噙着泪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奶奶,节哀,莱子肯定不像看到您这样难过。”我握住我奶奶干枯苍老的双手,心里最后的壁垒也在一点点崩塌。我真的很想告诉我奶奶我又活过来了,我就是她的孙子。
“老板通知说,明天一早安排下葬。”阿远紧握住我的肩头说。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手微微发抖,声音也有点异样。
“哦,知道了。”我向侧面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