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用充满惋惜的语气和赵大筑提起下午跳河的姑娘。年纪轻轻,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寻死呢。
“人活在世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难处。”赵大筑说。
“再怎么样也不能自杀,她死了倒是快活了,她的亲人朋友要多难过。”
“还是那句话,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难处。行了,我们早点睡,明天天不亮就得起床,老三又接了一笔生意。”赵大筑掐灭手里的烟,没脱衣服就睡下了。
“师父,我要跟着你去吗?”
赵大筑背身而睡,很久以后才嗯了一声。
天微微亮,赵大筑叫我起床,我们两人摸黑赶到了县城郊外。
一队人正在郊外的一处废墟上工作,他们的脸上带着一丝惊恐,像是刚经受巨大的惊吓。
“谢天谢地,你们可算是来了。”领队人激动万分,就差给赵大筑一个拥抱了。
“情况如何?”赵大筑扫视一遍现场后问道。
“这儿不方便说话,跟我来。”领队人说。
我们三人远离人群后,领队人说:“我干这行三十几年了,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唉,说来怪我自己,眼瞅着要退休了,想着拿一个漂亮的成绩功成身退,却没想到惹了一身骚。这次,怕是麻烦了。”
“怎么回事?”赵大筑问。
“具体情况你也知道,盗墓贼猖獗,市里派我们来这儿进行抢救性发掘,保护此地的文物。没想到,这个地方邪得很呐,普通的镢头根本挖不下去。最后是请了阴阳师过来,听了他的办法这才挖下去。”领队人说。
“请的谁?”赵大筑又问道。
领队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你也知道上面给的资金有限,是不包括请阴阳师的钱的,只能我们小队出钱湊。”
“请的谁?”赵大筑不耐烦道。
“城北的老余头。”领队人回道。
赵大筑的眉头紧锁,冷笑道:“他你们也敢请?谁不知道他没什么本事,只会胡说八道。我跟你说,这事棘手。挖不动土的情况下,除非不得已,一般是万万不可强行挖土,你们倒好。”
“那么现在怎么办?”领队人神色惶惶,哑着嗓子问。
“情况不明,我也不敢轻易搭手,你们好自为之。”赵大筑说着就要走。
领队人扑通一声跪下了,老泪纵横道:“赵老,求您了。我这条老命死了也没什么,可是队里还有几个年轻人,有的刚刚结婚,有的后生刚有了儿子,您不能对他们见死不救。我掏出这辈子所有的积蓄请您过来,不求您能救了所有人,只求您能保住队里几个年轻人的性命。”
赵大筑脚步一顿,回头对领队人说:“也罢,我就尽力帮你一次。你起来,给我说说你们的遭遇,说详细点。”
我扶起领队人,看着他苍老的脸庞。他脸上的皱纹如一道道深壑,再配上他此刻的神情,让我感觉特别沧桑。
“那天下午,我们听了老余头的话,终于掘开了土,最后整合出此地的原建筑地形,是一处占地颇广的宅子。晚上回旅馆睡觉,我们小队每个人都做了噩梦,而且是同一个梦。我们梦见一处尸横遍野的宅子,宅子上阴灵不散。”
说到此处,领队人变得惊恐万状,他抓住赵大筑的肩膀,说话都有些疯疯癫癫。
“她说,他们要来杀我们,一个都跑不了!”
赵大筑若有所思,最后目光落到了我身上。
“李昂,你回去,这事你不用掺合了。”
“师父,我……”
“你回去!”赵大筑厉声打断我的话。
赵大筑背手而立,脸上有不容置疑的威严,我说了句“师傅小心点”,就走了。
回到殡仪馆,暴老三的通知下来。
我和楚益开始了漫长的值班时光,大概需要连续值班一个月。前半个月是白班,后半个月是夜班。
当天,我们两值班完毕,相约去夜市喝酒吃串。我试着邀请阿远,但是他拒绝了。
我和楚益不是那种喜好喝酒的人,一人喝了小半瓶后,楚益建议去网吧撸一晚。
今天晚上有点冷,我穿的又少,又喝了半瓶啤酒,依旧驱不走身上的寒意,便同意了楚益的建议。
我们来的地方是县里的老城区,这地方没什么娱乐的好去处,找个网吧也不好找。
我们两人慢悠悠晃在老城区的红砖路上,一边找网吧,一边闲聊几句。
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破旧的网吧,网吧里却只有十几台电脑。
“凑合着玩吧。”我无奈笑笑。
我和楚益开了包夜,准备好好玩一晚游戏。谁料到这网吧网速差的可以,最多能玩个空间,游戏根本打不开。
我真的很纳闷这种破网吧还没倒闭。
楚益瞪着登录页面看了半天,突然来了个爆发,喊了一声:“让爷爷给你个暴击!”
然后,他手里的鼠标就报废了。
“李昂,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