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勒住女鬼的四肢，血顺着她的皮肤流在脚底。所以她每走一步，就会踩出一个血脚印。

当女鬼走在客厅正中央时，房间里的所有红线猛地收缩，然后紧紧缠绕在女鬼身上，将女鬼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女鬼的头。

“来了。”赵大筑说。

“什么来了？”我疑问道。

赵大筑并没有回我的话，而是打开门，朝红线的聚集处也就是女鬼所在处走去。

又是一串我听不懂的话后，赵大筑分别在女鬼的额头、心口和小腹处贴了三张符纸。

女鬼抬头，透过赵大筑的脑袋边看向我，她终于露出了脸。

我从未见过的一张脸，但是那双眼睛却令我觉得分外熟悉。

大抵是冤魂都有相似的眼神，充满不甘心和仇恨。

一股冷风从门外窜进来，赵大筑打了个冷战，随后他急忙退回卧室。

“别看，贴墙角站。”赵大筑说完拉着我走到墙角边。

铜铃声响起，寒气从四面八法蔓延而来。

我知道赵大筑说的“来了”是指什么了，上次我在吴家老宅见过他们。

我听到锁链穿过骨肉的声音，以及女鬼吃痛的哼哧声。

“救我。”女鬼的声音像是回荡在悠长的空谷，分外阴森恐怖。

接着，女鬼像是被拖走了。因为我听到了什么东西摩擦地面的声音。

“师父，他们是什么？”我问道。

“什么！”赵大筑猛地抓住我的肩膀，脸上都是恐惧的表情。

“你看到他们了？”他说。

“没，没有，我没有看见，我猜的。”我吞吞吐吐解释道。

赵大筑脸上紧张的神色这才有所缓解，他缓缓说道：“他们，怎么说呢，相当于人们口中说的鬼差吧。”

鬼差！我不由自主向窗外看去，窗外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

“那个世界真的存在吗？也就是阴间，真的存在吗。”我问赵大筑。

“你不是死过一次嘛，这事你比我清楚才对。”赵大筑莫名笑了笑。

也是。

我爬上床，转头对赵大筑说：“没事了吧？没事我睡了。”

赵大筑过来摸摸我的额头，对我说：“没事了，你再睡会儿，天亮我叫你。睡的时候拿被子裹严实点，出身汗，兴许明儿就退烧了。”

“嗯，师父你忙完也早点睡。”

“嗯，你快睡。”

我看着赵大筑拿了一个罗盘样式的东西离开卧室，这才闭眼睡觉。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没有噩梦，也没有楼上的噪音，一直睡到阳光照到我脸上。

我的肚子咕咕叫唤个不停，摸了一把额头，已经退烧了。

“师父！师父！”我在房间里寻找一番却没有找到我师父。

开门，我站在院子中央，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照在身上很温暖。

“你起床了。”赵大筑站在楼上，手里拿着罗盘问我。

“师父，你该不会一晚没睡吧？”我抬手挡住阳光，眯着眼问赵大筑。

“稍微眯了会儿。”赵大筑收好罗盘，从楼上走下来。

“午饭好了，你们两回来吃饭。”史灵章的老婆开门叫唤道。

我进门后看到了张肖肖，她正躲在史灵章老婆的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怯怯的看向我。

“她父母去隔壁县城奔丧，也不好带着她，所以拜托我照顾几天。”史灵章老婆说。

我坐下来，端起米饭，余光却仍然停留在张肖肖身上。

怎么说呢，张肖肖给我的感觉变了，此时此刻，让我觉得她才真正是一个几岁的小女孩。

“肖肖，多吃点肉，别挑食。”史灵章老婆夹了一块瘦肉在张肖肖碗里。

张肖肖露出甜甜的笑，低低说了一句“谢谢阿姨。”

“你是叫李昂对吧？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史灵章老婆殷切望着我说。

“您说。”我放下碗筷说道。

“我今天要去我妈那儿取点东西，你能不能接送一下肖肖上下学？”史灵章老婆说。

“这……”

我看向赵大筑，然后对史灵章老婆说：“事情处理完了，我和我师父不方便再留在这儿，恐怕不能帮您了。”

史灵章惊异道：“这么快？真的处理完了？那东西真的处理干净了？”

“嗯，我把整个院子查看了一遍，确实没有任何异常。”赵大筑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们两先别走，在我家再住一晚，今晚上如果真的没有异常情况，你们再走不迟啊。”

史灵章见我们两人没有接话，又加了一句，“钱的事不是问题。”

这一句话如鲠在喉，赵大筑叹了口气说：“不是钱的问题，老板那边还有要紧事让我去做。”

“无论如何，求你们再留一晚上。”史灵章一把握住赵大筑的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