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益嘴角扬起,拍着我的肩膀说:“你个木头终于开窍了,以前你可是从来不会和我说这些的。”
他走到我身侧,用胳膊肘戳我:“要不要哥今晚带你去‘杀猪巷’玩玩?”
我一个手刃砍过去,楚益摸着脖子喊痛。
“小屁孩,整天想些不该想的,‘杀猪巷’那种地方是你一个小孩能去的地方。”我骂道。
和这种青春期的小毛孩,开个荤段子尚可,一块去做不可描述的事就过分了。
楚益到底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孩,低头说:“我也就是说说,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我转身走进卫生间,快速洗漱一番。
“你今天这么快?”楚益刷牙刷到一半说话,喷了我一脸的泡沫。
我就着冷水又洗了一把脸,走出卫生间后说:“大排档人多,我先去点菜。”
楚益挥着手里的牙刷说:“记得点香辣里脊、鸡肉焖饺子、糖醋里脊、尖椒肉丝……”
我:“滚。”
大排档人很多,我坐在以前常常坐的位置,看店里端菜的妞儿忙的像只花蝴蝶。
唉,位置还是那个位置,妞儿也还是那个妞儿,我却不是那个我了。
以前我来这儿,那个妞儿还会时不时向我抛媚眼。现在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样子,根本不是她的菜。
一顿饭吃的我索然无味。
下午去殡仪馆上班的时候,一具具散发腐臭的尸体差点让我吐出来。还好中午没吃多少东西,不然我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当场吐出来。
殡仪馆虽然占地面积比较广,但员工少,基本上每个员工每隔一周就得值班一次。
值班的任务相对简单,把尸体抬到停尸间或者是储尸间并做详细记录。
储尸间就是昨天老头带着我去的那间屋子,专门停放有尸变的尸体。
哦,对了,老头叫赵大筑,是带我入这行的师父。
今天下午,我和楚益搬了三具腐尸到停尸间。我和楚益刚从停尸间出来的时候,我瞄到了一个熟人。
同村的刘伯伯,他的儿子就是刘羿鹏。
刘伯伯来这儿做什么。
陪着刘伯伯的是一个带着眼镜的年轻男人,他正耐心劝解刘伯伯。
“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
我呼吸一滞,刘伯伯只剩羿鹏一个亲人了,是不是羿鹏出什么事了?
“张晓,怎么回事?”楚益走到年轻男人身边问他。
张晓的眼睛瞥向刘伯伯,轻轻的说:“这位老伯来认领他儿子的遗体。”
我的心脏抽痛,羿鹏真的出事了,可我昨晚见他还好好的啊。
我翻开记录本,一页页翻过去,翻在今天早上的记录时,我的手都是颤抖的。
姓名:刘羿鹏
年龄:28
死亡时间:2016年9月27日凌晨一点左右。
我看了一眼尸体停放的位置序号,狂奔进停尸间,掀开了殓布。
刘羿鹏的脸上遍布刀痕,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此刻紧紧闭着,惯常微微笑着的嘴巴倔强的抿住。
我的眼眶红了,心里撕裂一般难受。
“羿鹏啊,上次见你,你还说有时间一起去南方玩。现在,你怎么躺这儿了。”我伏下身子,猛拍床嚎哭:“你他娘给我起来,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刘伯伯急匆匆跑进来,扑到床前恸哭:“羿鹏呐,你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你个不孝子。你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劲儿。”
刘伯伯的身体一向不好,情绪激动的时候就容易喘不上来气。我抹了一把眼泪,轻轻拍着刘伯伯的背帮他缓气。
“伯伯,羿鹏不在了,还有我。”我跪在刘伯伯的面前,握紧拳头说道。
我和羿鹏一同长大,刘伯伯对我没的说,羿鹏不在了,我想当然要替羿鹏为刘伯伯养老送终。
刘伯伯浑浊的眼里尽是泪水,他看着我微微愣了一下说:“小伙子,你……你是羿鹏的朋友吧?想不到羿鹏除了莱子,还有你这样铁的朋友。”
莱子,我的小名。
我苦笑了一下拿出钱包,把里面所有的钱抽出来递给刘伯伯。
“伯伯,这些钱您拿着。”
刘伯伯坚决不要。他的眼睛睁得硕大,里面布满红血丝。
“伯伯,这是羿鹏借我的,我一直没还给他。”我把钱塞进刘伯伯的手里说。
刘伯伯垂下眼皮,“唉”了一声,没说话。
因为羿鹏的案子还没结,所以他的尸体还不能安葬。我将刘伯伯送出大门后,转身找张晓了解具体情况。
张晓坐在椅子上,盯着我看了很长时间才说道:“死者的尸体是今天早上六点在泊掳河岸边被人发现的,监控显示他被两名男子用砍刀砍死。”
我上前捏住他的肩膀问他:“那两人是谁?抓到没有?”
张晓低头,我似乎看到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