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兄弟我可是说正经的,真心实意的和你说这话。”楚益看着我,眉毛高高挑起。
“我听着呢,你说说那儿是怎么回事?”我示意他看向宿舍楼。
楚益说:“这处殡仪馆本来就是建在一个坟场上,而坟场的中心正是那栋宿舍楼。自从暴老板接手殡仪馆,殡仪馆三天两头死人,都死在了那栋宿舍楼里。”
“你怀疑暴老板?”我比了个杀人的手势。
楚益摇头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殡仪馆员工内部开始流传一个事。”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宿舍楼唯一亮着灯光的那间房,正是我和他刚刚跑出来的那间。
“有人说,他们在宿舍见到了死去的同事。”楚益对着我一字一顿说:“刚才我看到了你。”
“我不就……”
他打断我的话说:“在你的身后,有另一个你。”
我的手不由握住。他还没走,他的鬼魂还在那里。
这又何必。
“哈哈。”楚益见我面色凝重,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说:“你胆子一向很大,今晚还能被我吓傻了。你个傻子。”
我白了他一眼,没说话。不知道他的话中哪些是吓唬我的,哪些话又是真的。
楚益走过来搂着我的脖子说:“我不逗你玩了,快四点了,我们先回去睡一觉,你别忘了明天下午是咱两的班。”
我跟着楚益七拐八拐,拐到了大门口,门口停放有一辆摩托车。
楚益取出两套雨衣,招呼我上去说:“我本来都睡下了,见你没回来,专门回来接你。”
“多谢,麻烦你了。”我接过雨衣穿上。
雨已经小了很多,身上的衣服也早就湿透了,其实实在没必要再穿雨衣。
楚益套上雨衣后说:“你跟着暴老三这两年捞了不少,买个十来八万的车不是随随便便的事。你赶紧买个车,我天天蹭你车上班,也省的咱两大冬天骑个破摩托冻成个傻逼。”
我憋了半晌,无奈说:“咱两谁成年了?”
楚益轻咳嗓子说:“当我没说。”
我坐在后面,幽幽道:“我还真不能当你没说这话。”原主让我替他活着,这钱自然也要替他花了。
楚益回头问我:“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凑到他耳边,大声说:“我让你快点,再磨蹭会儿天明了。”
“能不能好好说话,我的耳朵都要聋了。”楚益用肩膀蹭耳朵,嘴里埋怨道。
我没再和他说话,借着朦胧的灯光打量四周。
大门口栽植了一溜儿的柏树,高大挺拔,都是些百年古树。围墙上攀附有密密麻麻的蛇葡萄,将殡仪馆内部遮的严严实实。
我想起以前刷微博看到过一篇推送,正是有关这处殡仪馆的博文。里面的配图只有一幅,就是从我这个角度拍摄的大门口的图片。
文章说,这家殡仪馆老板是个大善人,只收取很少的报酬,为没钱火葬的穷苦人民服务。我哑然失笑,大善人。
摩托车忽的向前驶去,速度极快,我的上半身凭着惯性砸到楚益后背上。我感觉我的鼻梁要断了。
年轻人火气旺,开摩托车的速度都像是赶着去投胎。我让你快点,不是说这个快!
算了,我懒得和一个十五六的小孩再说什么。快就快吧,死就死吧。我活了二十八年,除了对我奶奶有所遗憾,再也没什么遗憾了。
等等,有倒是有,我至今还是个处……
想到这件事,我不禁悲从中来。
等我们到了县里的时候,雨也刚好停了。
我送了几年的快递,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沙县凌晨四五点的样子。
前面的钟楼被雨水浸透后,上面的青砖变成了灰褐色,配着天际乌黑的云,沉闷压抑。
楚益似乎也觉得心里憋闷,经过钟楼洞时,摩托车的速度更快了。
钟楼附近的路灯坏了一盏,当我经过这盏路灯时,看到我的好友刘羿鹏向我走来。
他走的特别快,眨眼之间就到了我身旁。
“羿鹏,你去哪儿?”我开口问他。
我明显感觉到楚益的身子一僵。
刘羿鹏恍若没听到我的声音,与我擦肩而过。
“楚益,停一下,我去和老友打个招呼。”
楚益冷冷道:“傻子,千万别回头!”
摩托车驶出钟楼洞,楚益才停下。
楚益拉着我,面色清冷说:“混了这行这么久,这些事你应该懂。”
我不知自己又触犯到了哪一条“行业规矩”,一言未回。
楚益道:“这几日你得空去打探一番他的的消息,今晚别追了,你追不上的。他,唉,我就不说了。”
我点头应道:“也好,他该是有什么急事才走的这么急。”
心里却在想,莫不是楚益也认识刘羿鹏?倒是有这可能,羿鹏结交面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