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斯年看着一脸希冀的时雨,心里有怒却不得言说。
他爆出手上的青筋,一把推开时雨,整个人站起身来,“我找了他四年都没有找到。你一回去了,就能找到人?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不肯相信自己害死了夏衍星这个事实罢了!我告诉你,夏衍星已经死了,就是被你害死的。不管你信不信,你现在唯一能赎罪的就是生下孩子,告慰夏家的父母。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弄什么旧地重游的把戏!”
时雨被推到在地上,忍着浑身疼痛,反驳道,“那不是告慰,是欺骗!真相,不可能瞒一辈子。哪天夏家父母知道了真相,你要如何自处?而我的孩子,又要如何在夏家立足?”
“这不是你要操心的。”他固执如初,“你要愿意,你可以继续当你的夏家少奶奶,和孩子一起在夏家生活。你要害怕承担欺骗的后果,你可以生完孩子就走人。孩子,自会有我这个大伯费心照看。”
“你混蛋!”她气的满脸通红,几乎仇恨的瞪着贺斯年,“孩子不是工具,是个独立的人!”
贺斯年上前一步,粗鲁地一把拽起时雨来,“是谁说,只要我放过她姐姐,她就给我生孩子,不惜同意人工代孕的?那时候,你怎么没想到,孩子是个人,不是你用来谈判的筹码?”
时雨被质问的哑口无言。
“所以,收起你那些小心思。过几天就给我去体检。如果没问题,月底我就会安排人给你做人工受孕。我没那么多时间和你耗下去了!”他说完,再度一推时雨,转身就走。
老爷子已经知道了时雨的存在,并开始催了。他推脱不了太久。更为重要的是,他和这个女人呆在一起的时间越久,他就变得越不像他自己。他不敢保证,继续和她相处下去,他还有没有那个魄力和决心,把她变成自己的表弟妹了。
时雨跌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茫然无措的瞧着贺斯年摔门离开别墅。
他说的对。
这个棋局,一开始都是由他在掌握。她只是棋子,进退不由人。
可是现在,她自己也渐渐失去了本心,成为下棋手了。她没有立场说,这个骗局与她无关。
他是坏人,而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时小姐,你这样吃力不讨好,是何苦呢?”余管家从厨房里走出来,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两个人怎么转眼间又成了仇人。他扶起地上的时雨,叹了一口气,安慰道,“少爷真的改变了很多。对你,也没有他所说的那么不在乎。”
时雨抬头,沮丧着脸,“他不就是想要我生孩子罢了。”
余管家又道,“其实,少爷把你送进路易斯的城堡时,是真的动了杀心的。路易斯会对你那么友善,说实话,我和少爷都很意外。”tK63
“我知道。”时雨垂眸。这一点,她毫不怀疑。那一刻的贺斯年有多残暴,至今她都难以忘怀。
“所以,时小姐,你也该清楚。用你生下的孩子来应对找外孙心切的老爷子,只是少爷的一种选择,却不是唯一的对策。”余管家深深看了她一眼,“是少爷看重你,才选择了你。这一点毋庸置疑。”
时雨看着余管家,好半晌都没说什么。
外面风声瑟瑟。
两人都是缄默不语。
好久,时雨才听到余管家继续说道,“或许,你觉得少爷对亲人的态度很冷漠。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即使找不到表少爷,也要用谎言去欺骗他的家人。”
“难道不是吗?”时雨反问。
“那时小姐为何不理解成,老爷子经受不起晚年痛失外孙的打击?夏家夫妇起劲也只有表少爷一个独子。现在若告诉他们,表少爷去世了,甚至没有留下一丝血脉,何其残忍?”
时雨微微怔了下,但又很快反应过来,“这只是谎言之下,给他人带来的一点好处。但这不代表,他说谎就是对的。”
“只要结果是双赢的。最初行为的动机是对,是错,很重要吗?”
不重要吗?
余管家叹一口气,说道,“路易斯为什么被关在山顶上,你知道吗?”
时雨摇了摇头。
“路易斯的奶奶是一只非常凶悍的藏獒,叫丽萨,是老爷子花了重金从西藏买回来的。少爷十一岁那年被人绑架。贺家都是靠着它,才找到少爷的下落,然后一举灭了贼窝。而丽萨就是在那一次混乱中,被坏人开枪泄愤打死的。可以说,丽萨是死在少爷面前的。当时的路易斯的妈妈刚出生一个月,还没有彻底断奶。少爷被人救回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爱和人说话,天天抱着路易斯的妈妈,亲手喂羊奶粉带大了它。路易斯妈妈的配种对象,是少爷亲自挑选的。甚至连路易斯,都是少爷亲自接生的。路易斯的妈妈老死后,少爷伤心了很久很久。可以说,在路易斯的身上,少爷寄托了非常深重的感情。”
“……”时雨闻言,心里十分的沉重。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为什么余管家上次会说,路易斯在贺家的地位比他本人都要重。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她很难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