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谁给我生孩子?”贺斯年理所当然地说。
可真为了孩子吗?
不是。
她不是无可取代的,他很清楚。
要孩子,他可以找代孕妈妈,根本不用他费什么时间和精力。就算孩子的母亲不是照片里的顾北北,他也有一百种说辞能让老爷子和姑妈相信,这个女人是夏衍星和顾北北分手后,另找的真爱。这个孩子是夏家的骨肉。
只是为什么没有那么做,非要死磕在这个女人身上?
这个答案,他拒绝去想。
时雨虚弱地靠在床头,无奈地笑了笑,“那你还是杀了我吧。我不会生下你的孩子的。就算没有避孕药,你让我怀了你的孩子。只要我不配合,这个孩子肯定会流掉。”
“那我就把你绑起来!”
“那我绝食。”时雨决然一笑,举起吊输液的手,举到他面前,“你觉得这种输液能充分补给怀胎十月的孕妇所需的所有营养,还能保证在生产时不会一尸两命的话,你可以试试。”
贺斯年恨恨地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厉色瞪了她一眼,“你到底为什么不肯生孩子?给我一个理由!”
时雨虚弱地靠在床头,轻声问,“你知道,没有父母疼爱的孩子有多可怜吗?”
她自己从小就是这么孤独长大的,所以她不愿让自己的孩子也过这种生活。
贺斯年听见她说的话,立即发笑,“没有父母疼爱又怎么样?只要有足够的钱就可以了。”
“钱不能买到一切。”
“为什么不能?你不就是我花钱买来的吗?”
“你是雇佣,而且是诈骗雇佣!”
“有区别?”贺斯年笑了,“如果不是我给的钱足够多,足够让你心动,你会来应聘?你又会因为深怕错失机会,连合同都不细看就签约?”
时雨默然。这一点,他没有说错。
“比起虚无缥缈的爱,还不如抓住一些实际的东西!”
时雨看着他,放弃和他沟通的想法。
三观不一致的人,怎么愉快的聊天?
可贺斯年却不满意了,追着问,“怎么不说话?”
时雨没有力气和他争执,只笑着说,“你出身高贵,家庭美满,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比起你们这些蝼蚁,我是出身高贵。”贺斯年在她床边坐下后,又冷笑了声,“可谁和你说,我家庭美满的?”
时雨感受到他眼神里的冷漠孤鹜,那是伤口被岁月愈合后留下的痕迹。
她对他不由地,就产生了一种心疼与愧疚交杂的情绪,“对,对不起。”
确实是她太想当然了!她以为贺斯年这种狂妄的家伙,肯定是从小顺风顺水地长大,被父母溺爱坏了的孩子。
贺斯年皱了皱眉,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看他,但他很讨厌她的目光。这让他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是个弱者,竟然需要她的同情!
随即,他站了起来,“如果你只是担心孩子没有父母疼爱,童年不快乐。那你多虑了。我贺斯年的孩子一定很聪明,也足够的独立,不会稀罕那些廉价的感情。”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一个人是否可怜,不是看父母给了什么,而他自己能把握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