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这天，夏家人都起的很早，李晴跟赵文秀烧水，夏暖几个小的老早早就起来打拳，唐顾很满意，夏暖是天天都见到，但夏彩跟夏鸿竟然也一直坚持着，他觉得很高兴，几个孩子都值得他教。

打完拳夏彩跟夏鸿就呆在夏暖身边，听着她和唐老爷子对话，他们听不懂，但他们觉得好听。夏暖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坐得住的，她在跟唐顾学的是英语，师父教她讲的英音，她师父跟她说的话她大学老师也说过，那就是会英音的，学美音也很快，但会美音的，就不一定会英音了。所以她现在讲的都是英音。

夏暖以前觉得有调子的，抑扬顿挫的就是英音，美音讲起来比较酷。但那是她没好好学习的认知。发音的饱满度、圆扁等，都是两种语音的不同之处。

唐顾觉得很奇怪，夏暖应该没有学过英语才对，但刚开始的时候，她讲一句话里，可能两种语音都会夹杂着。夏暖给的解释就是之前看电视学的，唐老爷子想到夏暖的聪慧，觉得也是，就没深究，夏暖长舒口气。

等练习完对话，家里也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大都是男的，夏暖刚想下楼去看，就听到一阵猪的叫声，出来一看，夏爸他们几个正把猪绑了拽出来。

夏暖家的两头猪养的很好，每头都有两百多斤，每年过年都要杀掉，其实亲戚家每家送一点，过年天天都吃，两头猪也不剩多少。壮族人喜欢腌腊肉，夏暖家也不例外，剩下的猪肉就腌了挂在火堆上方，天天都烧火，用烧火的烟熏，特别香。

夏暖没有下去，就跟她师父站在阳台上看着。夏大爸是负责杀猪的，稻村这边杀猪也有讲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必须一刀就让猪死掉，不然会被视为不吉利。

用盆接了一盆猪血，就被夏学梅端到楼上先用来献老祖宗了，献祭的事都是夏爷爷一手操办。

猪死了，夏妈妈她们就把热水提出来，请来的几个人就开始刮猪毛，人手一把大锅铲，就开始干活了。热气腾腾，忙得热火朝天。夏暖看着就觉得幸福，请忽略那头死掉的猪。

等猪毛都刮好了，就把猪移到干净的砧板上，那种专门用来解刨猪的大木板在稻村家家户户都有一块。刨开肚子，肠子什么的就交给夏妈妈她们那去河边清理，夏爸开始把猪肉分成块，夏大爸他们接着去弄另外一头。这时候夏暖跑了下来。

她一直记得的一个画面，就是有一年她跟母亲去外婆家杀年猪，外公在一旁分块，母亲就把外公分好的肉一块一块装桶里提到楼上，边装边数这块是给谁家的，那块又是给谁家的。夏暖也想去她父亲身边待着。

“怎么下来了？”夏爸看到夏暖下来，看了她一眼笑着问道，“老爷子呢？”

“唐爷爷进去看爷爷献祖宗了，”夏暖没有解释她为什么下来，先不说那么多人都在，她压根不能说。就算没人她也不好意思说。

见夏暖没再说话，夏学近也没多问，“站远点，待会血溅到身上就不好了。”他提醒了夏暖一句，看着夏暖往后退了退，也没有在说话，低着头干活。

夏暖就在一旁蹲着看，偶尔她爸需要她帮忙把猪腿先给扳到一边，她就过去帮忙。今天日头很好，太阳暖暖的照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时常交错到一起，李晴跟赵文秀洗完大肠回来，就看到了那么温馨的一幕。

“小暖，当心衣服。”李晴提醒道，夏阳跟夏奶奶在一块儿。

“知道了。”夏暖头也没回的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