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两个有事瞒着自己,说什么不肯在林家呆着了。
贾母毕竟上了年纪,闹起来谁担待得起,贾敏无法只得使人送贾母回去。又将鸳鸯拉在一边交代了:若是贾母回家有个什么不好,马上派人到林家报信。鸳鸯是个伶俐的,点头应是,心中踹度大老爷和姑太太不知谋了怎样的事。
却说贾母那头出了林家,贾敏就吩咐黛玉准备好了药箱,若是外祖母有个什么不好,太医能治便罢,若是太医不能,只怕你做外孙女的还要出力。黛玉自是点头应是。为了不负师傅说托,这些年她潜心学医,已有小成。白瑾又给她找了好多个习武练点穴用的人模子给她练习针灸,当初所缺的一项针法也渐渐补上来。
原来武林世家用的人模子和外头的不同,不但和真人一般大小,连外头的皮子也是特质过的羊皮削薄了做的,和人皮极为相似,黛玉练习施针的手感都和真人一般无异。这样的人模子原是各门派不传之秘,不过白林良家世交,白瑾自然弄来几个。
却说贾母回到府中,府中之变自然再也瞒不过她,将将回到房中,王夫人就哭着寻来了。贾母听了王夫人哭诉,只觉胸中一股怒气上涌,却哽在喉头出不来了,喘了几口粗气,却怎么都呼不出那口浊气,眼看着一个生龙活虎的老太太,如今连话也说不出了。
王夫人原想着贾母给自己做主,不想贾母一时受不住打击,眼看着就这样了。鸳鸯忙拿了贾母的帖子,一面命人去请太医,一面又派人送往林府。贾敏也坐了车子和黛玉赶来。
一时间王太医来了,替贾母诊了脉,只说是急火攻心,又兼老封君年事已高,已经救不得了,府上还请节哀,准备后事吧。王夫人听了,反而心中一喜,若是老太太气死了,看贾赦贾敏还有什么好处?便是合力害死嫡母的名声也让这两家抬不起头来,因而心中反而不急,并不命人再请名医。
鸳鸯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的生死前途系于老太太一身,再取了名帖,便又要去请太医。却被王夫人拦住。鸳鸯恨声道:“二太太这是做什么?如今老太太的病要紧,再请几个太医来会诊,只怕就好了。”
王夫人不紧不慢的道:“太医我自然知道着人去请,鸳鸯姑娘刚回府上就动老太太的名帖,我权当鸳鸯姑娘护主心切,也不怪你。但是现在全京城都在抓违制之事,鸳鸯姑娘私动老太太名帖,只怕并不合适。”
鸳鸯听了,心中明镜儿似的,但是却不能拿王夫人怎么着,心中暗自着急。王夫人说了去请太医,又故意不慌不忙的,半日没有派个人出去。
正在这时,外头却道:姑太太到了。
王夫人恨声道:“她来做什么?老太太从她府上回来就不好了,说不定就是她毒害嫡母!谁也不许放她进来。”
鸳鸯父母还在金陵看宅子,只要老太太一死,无依无靠的,她又知道老太太的梯己数量,还知道哪里藏着钥匙,便是看在这笔钱的份上,也必是被人整治死的,此刻却不和王夫人一条心了。走上一步行了个礼说:“二太太,方才太医说了老太太恐怕不好,如今老太太的嫡女就在门外,二太太不让姑太太进门侍疾,恐怕不妥。”
王夫人一愣,这次鸳鸯说得却不错了,只得命人开门,鸳鸯亲去迎了贾敏进来。
前面一辆车子上是贾敏黛玉,后头一辆车子上却是柳太医和左太医。原来贾敏早就拿了自己的帖子也请了两位太医来,原是有备无患,不想恰好破了王夫人的算计。只因为母女两个要等太医一道,才耽搁了会子,让鸳鸯和王夫人交了一次锋。
既然又有太医来,鸳鸯高兴得什么似的,忙让鹦鹉几个带姑太太和林姑娘去贾母房中屏风后头避着,自己才带了太医急急去老太太房中。
柳太医和左大夫听了,也不敢怠慢,忙替贾母诊了脉,开了药。诊治病症倒是和王太医判断一般无二,只柳太医又为贾母针灸之后,贾母却比先时又好些。只一口痰卡在吼中,柳太医言道:就看这两日这口痰迷能否除去了,若是能吐出,便是无碍。只老太太年纪大了,气力有限,这次痰迷堵得又厉害,要吐出却非易事。
黛玉在屏风后头听得分明,心中便有了主张。既然柳太医和左太医针灸手法亦是极好,自己倒还省心些。于是在雪雁耳边低语几句。王夫人也在屏风后头,看得分明,却听不见。
王夫人正要出声,却见雪雁转出屏风外头,对两位太医行了礼,方听雪雁说:两位太医请了,既是痰迷,为何不如此如此施为,或是有效。王夫人听了,又想怒斥雪雁,又想雪雁一个小丫头有什么本事,治死了老太太,自己只管大胆坏了贾赦、贾敏兄妹的名声。因而一犹豫,王夫人还没出声,外头柳太医已经连连应是,说多谢姑娘赐教。
柳太医和左太医听了雪雁之言,皆觉十分有理,两人合力施为,左右对称几个穴位一齐下针。果然雪雁姑娘说的几个穴位针完,老太太便有看咳嗽之声了。
鸳鸯鹦鹉几个忙上前扶起贾母,鹦鹉扶着捶背,鸳鸯又去捧了痰盂过来,贾母一口浓痰出来,喉头堵塞顿去,呼吸也畅了,竟自醒转过来。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