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了结(2 / 4)

居士。这居士年纪不过二十开外,水溶实想不透她怎么会在这里开导人,又怎生传出多年名声的?难道她十多岁的妙龄就在此不成?

要说这结春居士是谁?却是当年一心倾慕林如海,后来又幡然悔悟的周春秀。十几年过去,她如今已是三十开外,只因她在此一心悔悟,先时跟着了因大师潜心修行,已经心如止水,后来又开导怨女,心中平静,倒不显年纪,如今看着不足寻常妇人三十模样。

她想着当年行差踏错,险些自毁一生,后来修行得久了,渐渐开始开导前来上香的香客。有些香客跟她当年一样犹豫不决的,她细细开导,将自己多年所悟告知,倒让不少人悬崖勒马。后来便渐渐传出结春居士的名头。

她闺名春秀,先时自号结春,不过想是和过去的自己做个了结。不想传出名号之后,被曲解为了结春怨之意。不过她想着这样的误会若能开导更多怨女,亦是一桩大善,便并不解释。

后来太子犯事,景和帝不肯狠责太子,只将其禁足,太子身边那些官员有哪个能落得了好?周珂不过小角色,抄家落罪不在话下,周春秀想到昔日兄长蝇营狗苟,只觉感慨万千。她到底接济了长嫂孤侄,将自己积蓄暗中送与她们回乡过活。

今日会着水溶,只怕也是缘分,先时水溶见结春居士是个年轻的带发修行女尼,好生失望。不想一席长谈下来,水溶竟觉豁然开朗。觉得先时自己那些慕雅之癖不过是心中执念罢了。他只是慕雅女极好的的名声,而非慕雅女其人。水溶听了沉思半日,拱手道谢后离去。

原来结春居士告诉他: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段美好,这是难能可贵的。然而要分清心中美好愿望和现时是不同的。施主听了雅女之名,便在心中成了像,在心中赋予她灵肉,然而现实中施主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心中那个完美女子何来?不过是来自施主本心的向往罢了,加之于现时,不但困扰了别人,也困扰了自己。听得水溶频频点头,大有悟彻之感。

水溶回家之后,如同变了一人一般,不但再不整日念着哪家女子才名远播,便在心中勾勒一番,越发向往,反而青楼雅妓等也不结交了。成日将自己关在房内,偶尔还读些佛经。

水溶经此一事性情大变,北静王不知是喜是悲。只他看清京中形势,越发暗流澎湃。像他一般门高爵重但并无实权的异姓郡王,便是站对了真龙,论功行赏时轮不到他,若是站错了势败只怕第一个拿这样爵重而无权的开刀,不如趁老皇帝尚在远远避开了。

于是北静王进宫面圣,自请因世子误入歧途,欲带世子南归,自己也好回乡养老。本朝太/祖从江南起势,极多功臣侯爵皆是祖籍江南,北静王起了避锋芒的心思,江南地灵人杰,真真是个好去处。

自从太子犯事之后,景和帝疑心病越发重了,日日提防几个皇子。牛皇后暗中支持六皇子的事,他亦深知。正紧算来,北静王是六皇子嫡亲的姨夫,北静王请求告老,六皇子去其助力,亦有平衡朝堂之效,景和帝自是允了。北静王谢了恩出来,抬头看一眼京城天空,竟觉心中无比自由轻松,恨不得生出翅膀飞回江南。

北静王回到王府告知北静王妃自己决定,谁知北静王妃舍不得京中富贵荣华,大是不允。北静王去意已决,且景和帝金口已开,断没有北静王府出尔反尔的余地,水溶自是跟着父亲的。

北静王妃犹豫半日,到底知道皇上金口的利害,此时已经不是自己想留就能留的了。正欲应允,谁知水洇又哭着来求母亲。无论北静王夫妇怎么劝说,水洇只咬定了留在京城,后来竟哭道:“父亲若执意回南,不如将女儿嫁在京城,左右有皇后娘娘帮衬,女儿在京中不会受委屈。”

北静王妃听了极为赞成,她只觉水洇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只怕去了别处并不习惯。左右姐姐贵为皇后,水洇嫁在京中,婆家自不敢小觑她。北静王沉吟半日,见水洇意志坚决,便叹道:“没有娘家撑腰,将来生活断看夫家人品,你可想好了?”

水洇只是坚定点头。北静王便称:既如此,给洇儿择亲宜早不宜迟。只肖咱们回江南的风声走漏一点,只怕人家以为咱们家失势,倒耽误洇儿说人家。北静王妃听了有理,果然忙碌起来。北静王再次进宫面圣,直陈自己料理郡主婚事后启程,景和帝心想这是人之常情,自是允了。

且说王子腾升了九省统制后,新提的京营节度使姓孙,膝下有一子名孙绍祖。这孙绍祖据说也是个有本事的,人物品貌不差。

孙节度使乃是新贵,自然恨不能结一门有根基门第的姻亲,好越发稳固根基,听说北静王府在给嫡亲的郡主择婿,便有了意,着人私下去王府相问。北静王妃离京之后,水洇要托付给牛皇后,自然将一切坦诚相告,让牛皇后作主。

牛皇后心想:京营节度使统管京城兵马,能拉拢京营节度使,不知道对六皇子是多大助力,且孙绍祖和水洇年纪相当,虽然略有高攀之嫌,但也身份相配。又着人打听了孙绍祖品行模样儿,也说是好的,便应了这门亲事。

至于后来北静王府阖家离京下江南,孙绍祖之前品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