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问题,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了呢?哎!这可怎么办呀?皇上一定要误会我想当他的妃子了!或许明日一早一道圣旨下来,我便成了这宫里什么答应或常在了,然后晚上就要去侍寝了,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菩萨呀,弟子可怎么办呀?!
梅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她此时虽正处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却因入宫前常与青灯古佛为伴,于男女之情还不十分清楚,眼下虽已还俗入宫有近两年了,可私下里仍当自己是佛门中的一份子,从不敢有僭越佛门清规戒律之心,也正因于此,她与七王承玉之间产生的朦胧情愫,仍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始终毫无任何进展。
梅儿心里一直觉得,床弟之事与五戒中的不邪淫一条相违,是丑陋不堪的事儿,如果皇上此时误会了自己的意图,进而要让自己去做他的妾侍,那接下来必会行周公之礼的,由此还想到了围猎那次在八王爷帐中,两男女赤身纠缠在一起……梅儿越想越怕,心口一阵燥热,索性出屋,从院中井里打出一大桶冷水来,高高举起,当头淋下,只听“哗啦”一声,顿时将自己浇了个透心凉。
梅儿此时正穿着单薄的寝衣,湿身之下,内里冰肌玉骨若隐若现,姿态煞是诱人。梅儿放下木桶,暗自决定道:“不行,我不能再呆在皇上身边了,即便这次侥幸逃过,也难保下次不再发生类似的事儿。”
想到这里,她突然记起皇上去年在遵华罚自己当宫女时曾说过,自己入宫当差的期限为一年,眼下可不是已超过了,这不正好可以此为借口,理直气壮地离宫了吗?
可转面一想,自己若真向皇上去辞官,皇上反悔了可怎么办?还记得皇上瞧自己的眼神儿,仿佛就要上前一把抱住自己似的,哪能痛快地放自己离宫呢?若他一时兴起,随便寻个什么理由,封自己个答应什么的可就更糟了!
其实,若说起来,皇上待自己确实不薄,甚至可说是知遇之恩青眼有加,若非自己投身佛门在先,大概也许会考虑接受皇上恩宠的,可是如今却是万万不能!但,如果皇上换成玉郡王,自己会不会就更愿意接受了呢!梅儿胡思乱想了一通,可还是心乱如麻,回房后,索性盘膝打坐默诵起《妙法经》来,如此也不知又过了多久,总算是模模糊糊地睡下了。
次日一早儿,梅儿还在睡着,忽闻有人来叫自己起床,睁眼一看是却是逸芙。听她急着说:“都到这时辰了,怎的还没起来?皇上派小秋子来找你了。”
梅儿一听就蒙了,吓得“腾”地从床上坐起来,脱口问道:“啊!是要封我做答应么?”
逸芙“扑哧”一笑,道:“什么封你做答应?你昨晚做了什么美梦啦?是不是梦见自己也成秀女了?还是快醒醒吧!是皇上临时决定要去南下巡查,要你快快备好行装,好护驾随行呢!”
梅儿听了如卸重负,尴尬地笑了笑,一面应声下床,谁知才站起来忽感头上一阵眩晕,忍不住重又坐回床去。她昨晚折腾到半夜,几乎整宿未眠,中间还用井水浇头,不免受了些寒气,此时正在发烧,自己还不知道。
逸芙见她面色不好,伸手在她额上摸了摸,果然发觉滚烫,惊得“哎呀”一声,道:“妹妹怎么烧得如此厉害?看来着实病的不轻,我去请媱儿来你给看看吧,至于皇上那边,还是告假了吧!”
梅儿暗喜道:“嘿!这病来可真好,正好可借故躲着皇上了!”于是顺势装成病得很重的样子,还特意发出一阵咳嗽,而嘴上却道:“那可不成啊!不去皇上会降罪的!”说着像是忍着巨大的痛楚模样强挺着要去更衣,借着眩晕劲儿,还真险些又要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