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芙看她急不可耐,忙劝慰道:“梅小姐且听我一言,贤妃娘娘此时还被禁足着,按说是不准任何人去探望的,就算您一身好功夫,偷偷去探望一下原也不是不可,可这大白天人多眼杂的,被人看到终归不好,待晚间,我再带姊姊去吧。”梅儿听了这才强自忍住,一心只盼着天点快黑下来。
好容易挨到二更天,逸芙带着梅儿悄悄从清心殿的后门溜了出去,二人顺着狭小的曲径,左转右转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宫院前。
梅儿走上前去,见此宫不但位置偏僻,且十分破败,就连门环上的铜锁都锈迹斑斑的,不禁暗暗感慨道:“这那里是妃位娘娘住的宫殿,简直和冷宫没什么分别!”
逸芙向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后拉着她顺院墙走了一段,在一僻静所在停下脚步,悄声告诉梅儿翻墙进去,快去快回,她在这里把风,一有动静也好通知她。
梅儿应声说好,后足尖点地轻飘飘地跳过墙去,逸芙见了心里暗赞道:“好俊的轻功。”
梅儿摸黑来到寝殿前,被门廊下当值的丫头开口喝住,问是什么人?梅儿忙道:“姑娘莫怕,我是你家贤妃娘娘的儿时的闺中姊妹,今晚特意前来拜会,烦请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是郎府的梅儿求见。”
那丫头将信将疑,因问道:“你既称一早认识我家娘娘,那你可知道我家娘娘的年纪与名姓么?”
梅儿笑道:“这有何难,你家娘娘姓董名素琬,是天夏八年生人,长我五岁,如果没算错的话,今年已是二十一岁了,她平生最喜海棠花,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没?”
那丫头听她说的对答如流,这才放心,正要进去禀报,忽见卧房内燃起烛光,听里头一个温婉的女声问道:“吉儿,这大半夜的,你在跟谁说话呢?”梅儿听出来,说话的这正是素琬。
丫鬟吉儿应声挑门帘进去如实说了,少时,听里头兴奋着说道:“还不快把贵客请进来!”
梅儿被丫鬟请入内室,见昔日的素琬姊姊,宸妃娘娘快步迎了上前来,亲切地拉住她的手,含情说道:“果真是我的好妹妹梅儿来了么?莫非是梦里不成?”
梅儿也动情道:“一别数载,可想是煞妹妹了,快让梅儿好好看看。”言罢二人搭着手臂,互相瞧看起来。
梅儿见素琬姊姊才二十出头的年纪,眼角眉梢却已有了风霜,一身装扮十分的简素,比之当年还差了许多,不尽心疼起来,因问道:“姊姊嫁进王府后,过得不好么?妹妹听说姊姊是因害了人家坠胎,才落到今天这步的?这话我可怎么也不信,快说说,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皇上冷落或是欺负了你?”
贤妃拉她并肩坐下,叹声说道:“妹妹还是第一个说信我之人,叫姊姊很是感动呀,按说皇上待我并不算薄,这些年来风风雨雨的,若非是他暗中护着,我母家焉能总是一帆风顺!我该感恩才是呀!”
梅儿不解道:“他若真心待姊姊好,干嘛还将您禁足与此含冤受苦,想皇上一向心思缜密,绝非鲁莽草率之人,怎么这事儿办得却如此糊涂?”
贤妃含笑道:“妹妹哪里知道,有些事情,总要有人起做、去担当,其实,这样不也挺好的么,一切都可以置身事外、与世无争的!算了,别光说我,妹妹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梅儿听她话里有话,也不便深问,于是将自己这些年的遭遇大致说了一遍,贤妃听了甚感传奇。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已有半个时辰了,时候不早,只得依依惜别。临分手,贤妃告诉梅儿以后就别来了,三年禁足的期限如今已过了大半,待禁足期满,再见也不迟,否则被人知道了,总归是不好的,梅儿听了点头应是,然后从后门悄然而去。
逸芙在外等了许久,终见梅儿回来,好在没人发现,二人又速速顺原路反了回去……
接下来这段时日,太后的病情总是反反复复、时好时坏的,搞得后宫里的人都是人心惶惶的,梅儿更是因时常思念家人,巴望着早点还家而寝食难安,好在有小秋子时常帮着传递音讯。
转眼已到了三月下旬,天气转暖,房瓦屋脊上冰雪渐渐消融,太后的病情也总算是有所好转了,按照礼部早已预先定好的日程安排,皇上不日将亲率众皇亲国戚,身披重孝从寿皇殿中启出先帝的梓官,亲自扶灵柩护送至遵华皇陵山中,置于享堂之内,届时将行三日举哀大礼后再返京回来,时隔半年后再入地宫下葬。
去遵华时,除了七王承玉远赴江南未到外,几位王爷均有跟随。对于这些事情,身在后宫之中的梅儿自然也都知道,皇上走后,她掰指头一算,自她入宫那日算起,至今已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了,如此再拖延下去,还不知要耗到什么时候,遂暗下决定,不如趁此机会偷偷回家探望一下,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速速赶回来,料想凭自己的脚力,来回也就半天足够了,即便倒霉被皇上知道了,也不是什么掉脑袋的大罪。
梅儿打定主意正要动身,哪知就在这时得到了一个意外惊喜,原来逸芙突然跑来告诉她说,方才她在慈宁宫为太后祝祷时得到消息,说是乌太后已命人通知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