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听了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乌夫人又道:“皇上见此情形登时龙颜震怒,厉声喝止后,都懒得问是什么情由,挥袖便谕令殿前武士将两位皇子一并拿下,即刻羁押到宗人府大牢里去,同时撤出玉蝶,择日问斩!”
趁母亲讲诉间歇,梅儿插嘴道:“常言道:一山难容二虎,两位皇子明争暗斗已有数载,心里都憋着许多积怨难以平复,早恨不得将对方置于死地,好绝了心中大患,如今居然闹到了金銮殿上,也算是将私怨挑明了,皇上贵为九五之尊,哪儿能容其这般胡闹,如这等宫闱丑事传了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么!如此,皇家威严何在?要重罚严惩那是必然的,可这怎么又跟咱们郎府有什么关系呢?”
乌夫人见女儿小小年纪,居然能分析得头头是道,不尽暗暗称奇,又接着讲道:“万岁爷在盛怒之下说要问斩两位皇子,此事非同小可,满朝文武见势尽皆纷纷跪倒在地求情,你父亲此前深受二皇子恩惠,为其求情自然也在情理之中,估计皇上也早知道众群臣会为两位皇子求情,便也借着这个由头,将两位皇子又叫了回来,并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梅儿道:“此事虽由两位皇子交恶引起,但究其根源,也有皇上总是犹豫不决而造成的。”
乌夫人点头道:“女儿说得没错,大概皇上也想到了这一层,因此决定借此机会当堂明立太子之位,并想听听满朝文武大臣的意见,谁知皇上才一开口,便引来了群臣们的各执己见,朝堂之上瞬间形成了两大派系,他们开始还各自褒奖己方所拥戴的皇子,可后来说着说着就逐渐演变成了互相诋毁,如此吵吵闹闹地令皇上也不知要信哪一边才好。”
梅儿插嘴说道:“两位皇子为巩固自己的根基,早就在私底下扶持了各自的势力,此时在朝堂上各有支持,想来也是必然,如此旗鼓相当之下,父亲大人于情于理自然是要力挺二皇子了,而封氏一族向来是支持皇长子的,估计也少不得替皇长子说话!”
乌夫人应声道:“没错!皇上眼见朝堂之上,两派人马唇枪舌剑,甚至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皇上冷眼旁观许久,突然再次大发雷霆,不但将两位皇子再次羁押起来,还将力挺两位皇子的大臣们也统统羁押起来交由刑部革职查办,可怜你父亲因此而受到牵连。”
梅儿闻言神色黯淡,也不知再说什么是好。
乌夫人愁苦道:“若单是被贬官了还好说,将来或许还有翻身的机会,可你父亲居然被刑部给定了个结党营私之罪,不但要查抄家产,连亲眷也要戍边为奴,若不是你姨母恰巧从皇后那里得到了这个消息,又赶巧遇上我们来宫中探望,不然怕是这会儿已被困在府中,只等着次日一早绳捆索绑押上了囚车,就要发配到边塞去了。”
梅儿问道:“那咱们这是要逃到哪儿去啊?”
乌母答道:“自然是逃得越远越好,京城在北,咱们这是要去南方,为母在江南有一个远亲姊姊,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她出嫁后,随夫去江南定居了,我们暂且先投奔她家去吧!”
梅儿含泪点了点头,扭头眼瞧着车窗外树影倒飞,心想早上还是幸福美满的日子,此刻居然就要背井离乡与至亲至爱之人天各一边了,她心里满是对未来的焦虑,不禁将头轻轻偎在母亲的肩头,在母亲轻声细语地安慰下和车轮有节奏的颠簸声中,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车夫老焦按照夫人的吩咐,为避开官兵的追捕,尽量选择在偏僻的小路疾行,车子从午间一直奔跑到二更,实在人困马乏了,这才投宿在一座荒村小栈里歇息。
此时,梅儿还在迷迷糊糊地睡着,乌夫人因心情焦虑食不下咽,索性直接吩咐仆人老焦向店家要了一间二楼的客房,便同女儿上去休息去了,而仆人老焦则住在了一楼的大通铺里。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梅儿母女俩睡熟后,乌夫人从宫里带出的那个包裹里隐隐发出些许微弱的金光出来,也不知里头装着什么宝贝,早被一双眼睛窥探了去。
回头再说七皇子承玉,午前他在御花园绿意竹亭里偶遇梅儿,却因自己一时间只顾着痴迷棋局,而错过了与“小仙女”结识的良机,事后他懊悔不已,连晚间睡觉还想着梅儿的音容笑貌,可谓一见钟情了。
次日晨起,他问贴身小童阿秦,可否认得去理藩院郎尚书府的路,阿秦回说认得,承玉心想此时离课业时辰尚早,不如现在就去那边转转,即便见不着人,认认门也是好的,于是换上便装,带着阿秦出宫上路了。谁知等到了郎府才发现,尚书宅院已被官府查抄,里面的人不让出来,外人也不许进去,一打听附近的百姓才知道,昨日梅儿的父亲郎灵在朝堂之上因袒护二皇子而被皇上当堂下旨降罪收监,而他的家人现已全被羁押起来,不日便要全部发配到边关去为官奴了。
承玉得到这个消息大惊失色,有心想要搭救梅儿脱困,遂跑到贤郡王府去找四哥商议办法,哪知王府人告诉他说,王爷昨日午后忽然接到圣旨,天不亮就已领兵南下去江南剿匪去了。
一连串的意外令承玉错愕不已,他继而想去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