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身为夏侯家的当家主母,给家里的女眷主持亲事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毕竟崔容莲都已经快满十八岁了,早就是论及婚嫁的年纪,再留她这年纪的姑娘在府里,会教人以为她这位主母做事不尽心,存心耽误人家姑娘的大好青春,而这罪名,她段倚柔担不起,也不想担待。
“不多不少,我给了你三天的时间,不知道莲姑娘考虑得如何了?”
段倚柔来到崔氏母女所居住的小院里,只见到了崔容莲,没见到崔嬷嬷,见到她的到来,崔容莲一脸的敌意清晰可见。
“你到底以为自己凭什么决定我的终身大事?”崔容莲语气恶狠地说,“我不要!我要留在夏侯家,谁也休想迁我嫁!”
“如果你自个儿不挑的话,那我就替你挑选了。”段倚柔料到了她不会乖乖合作,平静地坐着,双手交叠在腿上,看起来娴静而优雅,“看来看去,就姚家的公子条件最好,听说姚公子的人品也好,你嫁过去,肯定不会受到委屈,不知道莲姑娘意下如何呢?”
“我不要!段倚柔,你到底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你休想替我决定!”崔容莲气得脸色发白。
“我当然可以,莲姑娘,你好像一直没法子弄清楚我的身份,我是夏侯家的长媳,凡是内院女眷的事儿,由我说了算数,即便是容容都要敬我三分,你当然也不会例外。”
段倚柔把话说得很明白,字句之间也明白地表示了她们之间的不同,既然崔容莲敢藐视她,甚至于讽刺她肮脏,那也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急沓的脚步声,崔嬷嬷人还未出现,声音就已经远远地传来,“莲儿,我可怜的闺女儿,娘给你请了可以主持公道的人来了!”
一听见娘亲的声音,崔容莲收起恶狠的表情,扑到段倚柔的脚边,可怜兮兮地哀求道:“不要逼我,夫人,我不嫁!不嫁!死都不嫁!莲儿就算是往这柱石给一头碰死,也不愿意嫁给那个男人!”
“你们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夏侯胤浑厚的嗓音加入了这场闹剧之中,他跟在崔嬷嬷的后头进门,就看见了崔容莲正伏倒在妻子的跟前哭泣。
段倚柔转眸看见自己的夫君,清澄的瞳眸依旧博文不兴,只是多了一份了然,知道崔氏母女在玩什么把戏。
“胤爷,你一定要替莲儿做主啊!”崔嬷嬷话才说着,就咚地一声跪在夏侯胤身边,“夫人不分青红皂白,硬是要逼我的莲儿上花轿,逼她嫁给根本就不喜欢的男人啊!”
“这年头有多少女子是真的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呢?”段倚柔轻声回道,“只要对方的条件不差,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即便是如此,也要莲儿自己心甘情愿才可以。”夏侯胤冷冷地驳回妻子的话,“为什么?你这么做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想再在夏侯家见到她,这个理由你满意吗?”
“娘——”崔容莲听完她所说的话,哭叫了声,扑进娘亲怀里。
崔家母女抱做了一团,“胤爷,您一定要给咱们母女做主啊!我们到底是为什么会落到孤女寡母的下场,您可是比谁都还要清楚啊!”
“我知道,崔叔的恩情我们夏侯家不会忘记。”他冷冷地说道,说话的同时,一双锐利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妻子,“听着,你不想再见到莲儿,那是你的事,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就没有人可以赶她们母女出去。”
“如果我说,我有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呢?”她回视他的眸光很平静,“如果,我有很充分的理由,也一样不可以吗?”
“是。”一瞬间,他的眸子眯细成一道锐利的刀光。
“所以,不是理由,而是因为那个人是我,所以不可以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低沉的嗓音之中有一丝不耐烦,连日来被她惹恼的烦闷在一瞬间都化成了怒气。
如果不是我,而是你的孩子,也不可以吗?她在心里轻声地问道,却没有出声,只是淡淡地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目光越过他的肩畔,看见了崔氏母女得意洋洋的笑脸。
她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仰起眸认真地看着他,“我是你的妻子,或许,只是或许,你该先听听我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先站在我的立场上,替我想想,不是吗?先相信我,先明白我,若我真的错了,再来指责我,一般而言,应该先是这样做才对吧!”
她说这话是在教训他吗?夏侯胤挑了挑眉梢,“好,给我理由,听完你的理由,我再决定是否应该站在你的立场替你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