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这几句话,自是笑得前仰后合。
蕾儿羞得不行,又不能跟她辩,便只能瞪了她两眼。
薇薇跟她闹惯了,自然知道她没有生气,笑着道:“哎呀,李姐姐生气了,要摆太子妃的威风了。”引得众人又是一阵笑。
气氛和谐欢乐。
千柔看着盛装的女儿,心里很矛盾。
明明知道女大当嫁,且齐崇光确实是难得的佳婿,但又舍不得嫁她。
一想到她嫁了人,不在身边了,从今往后,生命跟另一个人牵扯到一起,就心里难过,眼角不由自主沁出了水光来。
蕾儿却不大伤心,心想,东宫离家并不算远,想爹娘了就回娘家住几天;爹娘想她了,也可以去东宫住几天,这样来来往往的,一家人仍旧是在一块的。
她便安慰千柔道:“娘,你别难过,以后我常回来住,陪伴着你。”
千柔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嗔道:“嫁人了,哪能想怎样就怎样。再说了,你老是往娘家跑,太子该有想法了。”
蕾儿不以为意,笑着道:“没事儿,我把他也带过来。”
千柔听了还没答话,一旁的玉欣笑着道:“若是旁人自然难说,你与太子感情好,他自然是唯命是从的。”
李雪茹看着千柔,笑着道:“公主眼光是极准的,嫂子只管放心等着就是了。”
说说笑笑了一阵,终于到了出嫁的时刻。
齐崇光等一干人聚集在蕾儿闺房外,斗诗猜谜,热闹的很。
齐崇光文韬武略都在行,这等考验当然能应付,只是,来来往往了快小半个时辰,他开始心急了,想迎蕾儿出来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迫切。
好容易门打开了,两个侍女扶着大红礼服的新娘,顺着大红地毯,莺莺袅袅走过来。
新娘子头上盖着红盖头,看不见脸面,只觉得服饰华贵雍容,玉人步履优雅从容,恍若神妃仙子降世。
齐崇光再也看不见旁人,不自觉迈步,走向他心中的伊人。
不自觉的,他挤开了碧青,牵住蕾儿,盯着红盖头,轻声叫:“李妹妹。”
蕾儿低声应道:“嗯。”
按照规矩,她不该开口说话,但齐崇光叫她,她不能不回答。
齐崇光听到熟悉的声音,有了尘埃落定之感,一颗心稳稳当当落下了。
至此,他眼中再没有别人,只有美娇娘,也不再操心任何事。
一切事都有旁人担当,无需他操心,他只要安心做他的新郎,和心爱之人行礼成亲就好了。
吹吹打打将新人接进东宫,在喜堂上完成一系列的礼仪,便送入洞房。
齐崇光连红绸带蕾儿一齐牵着,慢慢往新房行去,还不时提醒:“有门槛,抬脚。”“慢点,别心急。”
喜娘和围观的人瞧得掩口直笑,夸新郎心细,又忍不住感叹,这太子,必定是爱极了新人才这般疼宠。
齐崇光这样体贴,是想着蕾儿初来乍到的,只有自己是她最熟悉亲近的人,他必须亲自照顾她,免得她胆怯害怕。
蕾儿被他牵引着,心里十分踏实。
感觉进了新房,又被扶着坐下来,不用再折腾了,她松了口气。
喜娘说了诸多吉祥话语,便将喜秤呈了上来。
齐崇光的目光,一直凝在头顶大红盖头的美娇娘身上,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谁能想得到呢?当初在江南初见之时,她是个小丫头片子,还十分可恶,尿了他一身,还惹得他挨训。
那之后,齐逸峥屡次在他面前提及蕾儿,还说蕾儿好,他却一直将蕾儿视为小恶魔。
等到她从江南归来,还有更可笑的,两人竟然厮打了一场。蕾儿很放得开,他竟然成了她的手下败将。
哪里想得到,之后,两人的生命,一直牵扯不清。
直到如今,终于成为彼此生命中不能缺少的人。
缘,妙不可言。
他接过喜娘递来的喜秤,一丝没耽搁,用秤杆挑开那红盖头。
入目是华贵的凤冠,凤冠下一张清丽容颜,露出底下头顶凤冠的美人,秋水为眸,眉似远山,低头含笑,半羞半娇,不是蕾儿,更是何人?
再细看,见她睫毛眨了两眨,黑眸含着两泓秋水,静静的,泛着喜悦的光芒。
嫁给他,她是开心欢喜的!
这个念头闪现出来,令他喜悦无比,冲她温柔一笑。
她也对他微微一笑。
“累不累?”他轻声问。
“不累,你呢?”她回道。
齐崇光笑道:“我也不累,只觉得欢喜。”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答,引得四周低笑阵阵,蕾儿不自觉就红了脸,仿佛有桃花在面上绽放一般。
齐崇光看在眼里,只觉得神为之移,忍不住露出痴迷之色,抬起手想去抚摸她的脸颊,旋即又意识到情形不对劲,连忙收回手,惹得众人越发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