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裹着被子,瑟瑟发抖,牙关格格作响,整个人傻了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再回过神来时,刘云飞和那谢强都不见了。
凝眸看时,却有几个面容陌生的侍女站在跟前。
领头一个年纪略大些,上来行礼道:“奴婢素心,是东宫的女官,太子命奴婢来伺候郡主。”
锦绣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垂泪。
她身上有太子良娣的名分,却**于一个素不相识的侍卫。
如此荒唐荒谬之事,本不当发生的,却成了现实。
可以想见,此事若是传出去之后,不但她自己名声尽毁,惹来滔天的闲话,就连东平王府也会受到牵连。
偏偏,她怨不得旁人,因为是她自己寻上门来的。
可以想见,昨夜之后,她的人生,已经毁了,将再无一线生机。
那素心一面打量着她的神色,一面道:“奴婢知道不该多嘴,但事已至此,还是要劝郡主一声,人生不得意之事十之**。既然都发生了,郡主就算伤痛欲绝,也是没用的。不如郡主想开一些,梳洗一番,其余的慢慢再议。”
见锦绣漠然不动,素心竟继续苦口婆心的道:“其实,郡主真不必过于伤心。你虽然有太子良娣的名分,但到底没嫁给太子。如今既然出了岔子,不如求皇上取消指婚,再给你与谢侍卫赐婚。到时候,你跟谢侍卫成了一对,太子与长明郡主成婚,大家各得其所,和和美美,岂不是好?”
锦绣虽然不愿跟侍女们答话,但听到这里,只觉得万分刺心,哪里忍得了,唇角的弧度勾起,冷笑道:“各得其所,和和美美?太子跟长明,自然会是极好的一对,但本郡主这样的身份,嫁个粗鄙的侍卫,如何好得起来?你一个奴婢,谁许你多舌的?”
素心听了这话,身子抖了一下,才嘀咕道:“奴婢也是一片好心,才来劝导郡主,郡主听不进去,奴婢不说就是了。cad1();”
她愿意住嘴,另有个身着紫衣的侍女却开了口,声音十分尖锐:“哎呀,锦绣郡主,你摆脸色给谁看呢?我素心姐姐一片好心,你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能骂人呢?你自己干的事儿,奴婢说一遍都觉得没脸。奴婢若跟你易地而处,若闹成这样,还不如自尽了……”
“玉扣住嘴,”素心皱眉,扯着那紫衣侍女的衣袖,喝住了她,旋即这才转向锦绣,赔笑道:“玉扣素来牙尖嘴利,说话不中听,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锦绣合上眼睛,不肯搭理。
素心见她这样,倒是好声好气,又劝导了一回,无非是让她想开些,别放在心上伤身云云。
锦绣一直不发一言,直到她说得口干舌燥,这才开口道:“行了,别聒噪了,本郡主要洗漱沐浴,你去通知本郡主的人过来伺候,顺便给本郡主带套颜色鲜艳的宫装过来。”
素心愣了一下,才点头应了。
过了一时,香汤齐备,衣服也拿来了,素心却绝口不提她自己的侍女。
锦绣也没有问,只是撑着起来,沐浴毕,换上新衣裳,又让素心给自己梳头发。
做这些的时候,她神色很平静,仿佛之前经历的那场波折,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了,就能重头开始一般。
一时妆毕,锦绣看着素心,淡淡道:“本郡主要见太子,你去禀报一声。cad2();”
素心欠身道:“此事奴婢不能自主,请郡主稍等,奴婢让人去太子跟前问讯。”
一时,去问话的侍女回转,开口道:“太子请郡主过去。”
素心闻讯,便做了个请的姿势。
锦绣仰首挺胸,跟在素心身后,款款去了。
这一次,一步一步,她仍旧走得不徐不疾,但心底却在滴血。
不过一夜之间,她与他,已经是天涯之别。
这样的距离,是她付出再多,都没法子逾越过去的。
她所在的这个屋子,离齐崇光的住处,只隔了一段回廊。
故而虽然走得不急,但一盏茶的功夫,也就到了。
锦绣咬着唇进去时,见齐崇光正与高无莫对坐着,神色淡然。
一夜未见,他仍旧俊朗如天人,她却已然是残花败柳之身。
她心中又悲凉又愤怒,进来后,也不管在场是不是有旁人,直接怒视齐崇光,怒喝道:“殿下,你当真这样恨我,非要毁了我不可吗?”
齐崇光看她一眼,竟无半点愧疚之色,哂笑道:“这话从何说起?你跟谢强勾搭,明明是你自己做出来的,是你自己走进谢强屋里的,跟孤有什么关系?”
锦绣冷笑道:“事已至此,殿下又何必推诿呢?昨夜本郡主为何会失去理智,难道不是因为殿下那杯茶吗?”
之前,她陷入**于谢强的惊惧中无法自拔,恨不得即刻死过去。cad3();
等到后来思绪慢慢清晰,却是骤然明白过来,自己之所以变得那么古怪,全是因为中了齐崇光的圈套,这才沉沦欲海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