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数,必定会渐渐少下来的。
屋外不寻常的动静不时入耳,齐崇光其实早就听见外面的声音不对劲,也听到乔玉兰杀猪一般的嚎叫。
虽然听见了,但蕾儿一直紧闭双眼,面色如纸,仿佛生命垂危一般,他哪里有心思管其他人?反而,还觉得屋外闹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惹人心烦。
至于林诗意的喊叫声,还没乔玉兰的声音大呢,更是被他直接忽略了。
林诗意冲到门口,有侍女忙上来拦住,面无表情的道:“李郡主伤势严重,公主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去打扰。”玉欣公主府的侍女,自然都是训练有素的。虽然玉欣没有下命令,但身为婢女,自己就能揣测到主子的心意,做出应对。
林诗意被人拦着,只觉得颜面尽失,反而激起心底的不忿,喊得越发大声了。
齐崇光终于听到她的嚎叫声,欲要不理,但到底是自己的亲表妹,喊得又凄厉,怕她出意外,只得出来了。
走到门口时,见林诗意并无大碍,只是被侍女们拦着在大叫。
齐崇光脸色一变,正要训斥她不该大嚎大叫,惊扰到蕾儿,林诗意已经扑了过来,语无伦次的道:“表哥,快来救命,玉兰要被打死了。”
齐崇光一愣,这才注意到玉欣正在鞭打乔玉兰,将乔玉兰弄得奄奄一息,血迹斑斑,连喊叫的声音都低微下来。
齐崇光虽然年纪小,但生在皇室,见过不少奴才被惩戒的场景,比这凄惨的情况也是有的,但做主子的亲自动手,还是头一次见。
但他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何况玉欣虽是皇家公主,但并非不讲理之辈,从未仗势欺人。
如今这般动怒,亲自朝乔玉兰动手,手段固然狠厉了些,但下意识的他就站在玉欣这边了,觉得玉欣必定有动手的理由。
故而他只吃惊了一瞬,就收回目光,去扯林诗意缠上来的手,淡淡道:“别拉扯我,姑姑有分寸的,绝不会闹出人命。”
话音刚落,就听得玉欣在训斥侍女,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冷意:“蠢货,站着做什么?将这贱人拉起来,也往假山上丢,活着算她命大,弄死了算本宫的!”
齐崇光:“……”
林诗意哭道:“表哥,好歹救玉兰一命,别闹得不可收拾。”
齐崇光迟疑片刻,到底还是有些不忍,便走了出来,朝玉欣道:“姑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发怒,但最好还是别闹出人命。”见他出头,那些侍女们都一愣,动作就迟疑下来。
玉欣头也不回,只道:“我这样,自有我的理由。蕾儿伤成那样,这贱人脱不了干系。如今我以牙还牙,公平得很。”
齐崇光听了这话,恍然明白她为什么这样生气,转念想起蕾儿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场景,一颗心登时偏得不行,没再言语,直接转身走了。
林诗意见他这样,自知没了指望,哭得昏天暗地。
乔慧芳也急得不行,但形势没人强,只能拼命朝玉欣磕头,求玉欣开恩。
即便两人再难受,再惶恐,也改变不了事情的走向。
公主府的侍女依言将奄奄一息、近乎昏厥的乔玉兰拉起来,寻了个假山,隔了老远的距离,就将乔玉兰直接扔了过去。一则,侍女们都觉得乔玉兰是自作自受,又跟蕾儿混熟了,自然要站在蕾儿这边。
二则,玉欣一直跟着,底下的人想好好表现一下。
因了这个缘故,乔玉兰被丢出去时,力度十分大,整个人如同一口破麻袋一般,被撞得头破血流,死活不知。
玉欣冷笑,哼道:“将这贱人从后门口丢出去,另两个小贱人,也从后门赶出去。另外,林府的少夫人,也让她有多远滚多远。”玉欣生辰,林府也派了人过来,正是林旭东新娶的礼部尚书的幼女谢韵。
来了公主府后,大人们齐聚一堂,小些的就去了园子里。
一切好好的,突然就有侍女惶恐奔进来,直奔玉欣、千柔而去。
两人不待听完,就直接去了,留下众贵妇、小姐们面面相觑,却不得不恪守做客礼仪,交头接耳暗自议论。
过了一会儿,玉欣一直没回来,也没人来说明情况,众人惊疑之心渐渐淡了些,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谢韵自然对发生的变故一无所知,还无事人一般跟相熟的贵夫人说笑,不想突然有侍女进来,也不朝她行礼,反而只面无表情的道:“林少夫人,请你离开。”
众人都吃了一惊。
众目睽睽之下,谢韵脸涨得通红,只觉得自己颜面荡然无存。
她定一定神,摆出端庄的款儿,起身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这就是公主府的待客之道吗?”
侍女冷笑道:“奴婢还算客气的,公主的原话是,让你有多远滚多远。”
她目光在众人身上一转,接口道:“林少夫人带来的乔玉兰,虽然只有八岁,却下贱无耻,暗算太上皇亲自赐封的长明郡主,使郡主深受重伤,不知人昏迷不醒,一张小脸上都是血。这样的人,难道还指望公主好脸相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