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着唇道:“公主所言自是有理的,但蒋公子乃天人之姿,身份显贵,刘小姐却没有什么名声,比较起来,还是刘小姐占了便宜。”说着便去瞧庆元公主,嘴角隐含笑容。
一直以来,庆元都将面子看得极其重要,如今被杜氏当着众人点出未来的儿媳刘欣怡平平无奇,心高气傲的庆元公主如何能够忍受?
而杜氏的目的,正是要让庆元羞恼。
她知道这桩婚事有玉欣和千柔的手笔,虽然更多的内情不清楚,但于她而言,知道这些就够了。
无论她们是怎么说服庆元的,以庆元爱面子的性格,被人当众点出未来的儿媳不出色,必定会变脸的。
若再往深处想,这事儿都是玉欣和千柔干的,令庆元将今日的羞辱归到千柔身上,心底对千柔存了芥蒂,那自然就完美了。
杜氏今儿个来得晚一些,根本没瞧见刚才庆元对千柔态度很和善,还当自己几句话,就能挑拨成功呢。
若是以前的庆元,别说,还真会变了脸色。
但那一日她经过千柔的开导,蕾儿、薇薇又误打误撞跑过来,起了神助攻的作用,庆元已经认识到自己将面子看得太重要,导致身边的人都怕自己,疏远自己。
刘薇薇惊恐望着她的场景,蕾儿微笑着说“你冲我笑,我自然也要冲你笑”的场景,深深刻进庆元脑子里了。
死抱着面子过日子,到头来,至亲之人都不敢跟自己亲近,这滋味儿真不怎么好受。
加上这几天她对待蒋驸马时,少了颐指气使,多了温良体贴,对待蒋毓时更是慈爱温和,令蒋驸马、蒋毓都是又惊又喜,笑容都多了起来。
庆元深刻感受到自己变化了,他们父子是很喜悦的,心情越发晴朗起来。
如果可以,她也想当一个温良的妻子、温和的母亲,来日当一个慈爱的祖母,尽享天伦之乐。
故而庆元只目光锐利瞧了杜氏一眼,便如常微笑道:“玉欣刚才的话很对,这桩婚事,双方都有福气才能成就。刘小姐端庄大方,我是很喜欢的。”
她抬手端起茶杯扣在手里,似乎有些漫不经心,但声音却暗含机锋:“说起来,其实这桩婚事能成,倒是要感谢你的侄女呢。若不是她在玉欣女儿的生辰宴上折腾了一回,令我儿子跟刘小姐相识,这事儿只怕未必能成呢。”
这话一出口,众人便将焦点都投向杜氏,交头接耳起来。
刘薇薇生辰宴上的事儿,早传遍整个京城了,细节大家也都是清楚的。
因为事情过去半个多月了,众人不再津津乐道,如今庆元提起来,这才又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杜氏眼见得形势急转,只觉得脸上**辣的,笑容都挂不住了。
庆元又道:“说起这个,有桩事儿我挺好奇的,当日你那侄女说,见不得太子的嫡长子跟佳禾的女儿走得近,心生嫉恨才起了歪念。啧啧,听说你那侄女才十岁呢。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太子的嫡长子前程远大,知道争脸面,实在了不得。”
庆元向来就不是一个肯吃亏之人,尤其今儿个是蒋毓的好日子,杜氏却要撞上来,她自是不肯留情面的。
众人听了这番话,目光越发意味深长起来。
杜氏脸色发白,勉强笑着道:“我那侄女一时头脑发热做下错事,如今悔得不得了,还一直说要给佳禾的女儿赔礼道歉呢。”
说到这里便抬起头来,看向千柔道:“这位就是佳禾郡主吧?咱们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我早就听闻了你的大名。两个当事人都不在,我这个做姑姑的厚着脸,代侄女向你赔罪,还望你念在她年纪小的份上,不要计较了。”
她说到这里,心底生出了一丝窃喜,觉得自己心思转得挺快,这样真的很不错。
说起来,杜月香的事儿已经成了定局,谁都逆转不了。
如今话赶话的,自己向千柔赔礼道歉了。
倘若当事人都回答说不介意,以后旁人再议论此事,热情就会消减很多的。
千柔不知她心底的盘算,只淡淡笑道:“林少夫人这么问,我自是得答一句不介意的,好让彼此有台阶下。”
杜氏听了这番话,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到底是个什么女人呢?嘴上似乎是说不介意,但言语中却透露出“你当众逼我,我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的意思。
偏偏她这么回答,旁人竟挑不出错儿来。
她心中腹诽不已,但嘴上却不敢说出来,反而还要朝千柔欠身道:“郡主大人有大量,感激不尽。”
只交锋了这么一次,她就明白了,眼前这个佳禾郡主,确实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
庆元自然不满杜氏闹场,似有意若无意的看着杜氏,笑着道:“说起来,小孩子都是白纸一般,做什么一般都是大人教的,你那侄女儿想必家学渊源,才会做出这些事儿。”
杜氏越发如坐针毡,勉强笑道:“公主说笑了,我娘家对于子女,一向都是用心教导的,只因她是庶女出身,虽然家里管得严,但眼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