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大吃一惊,简直不知该怎么反应。
刘欣怡这时脸上绯红如霞,目光紧紧定在负手而立的蒋毓身上,心跳如鼓。
细碎的阳光洒落在他的面庞上,他衣袂翩翩,神色略有几分清冷,看上去却格外动人。
刚才出手助她的,自是蒋毓无疑。
刘欣怡心底涌起一股喜悦又烦闷的感触来。
喜悦,是因为刚才他们曾经那般亲近,这是她不敢想的。
蒋毓拒绝了玉欣的提议,她本以为,自己今生今世都只能远远看着他,将他封存在心灵最深处。
却没有想到,命运竟肯善待她,给了她这样的际遇。
烦闷,是因为刚才那场意外,他们在不经意间有了肌肤之亲,若是传了出去,必定会惹来闲言碎语。
小姑娘的情思,只闷在自己心间。
齐崇光眸色微深,慢慢踱步走下船,不动声色靠近蕾儿和刘欣怡,目光在蕾儿身上一转,见她虽然神色慌张,气喘吁吁,但瞧着并无大碍。
齐崇光不知怎的,觉得心底落下了块大石,这才有心情关注其他。
这时,其他人的目光,早尽数落在杜月香身上了。
杜月香不善水,一入水就扯着嗓子喊,让人救她。
船娘倒是反应迅速,立刻就有个船娘回过神来,要用撑杆将杜月香拉上来。
没想到才刚行动,蒋毓就皱着眉瞪了过去。
美男当前,那船娘立时心跳加速,又见蒋毓神色冷淡,登时就迟疑起来。
直到林诗意跺着脚,杜月香形势渐渐不妙,蒋毓才抬起手一挥。
船娘这才将撑杆伸向杜月香,将她拉上来了。
这时,杜月香已经喝了不少池水,肚子有些鼓胀起来,人也委顿不堪。
几个丫鬟这才上来伺候,杜月香大口吐着清水,翻着眼睛,浑身直发抖,眼泪汪汪十分狼狈。
好好的计策毁于一旦,林诗意心底呕得要死。
她本是悄悄跟杜月香说好了,让她装作腿滑,将蕾儿推下河去。
至于缘故嘛,一则蕾儿让她吃瘪,齐崇光又一反常态,被蕾儿笼络住了,林诗意哪里受得了这个?自是要寻机报复一番,纾解心中的浊气。
二则,蕾儿若是被推下河了,丢命肯定谈不上,但必定衣衫尽湿。如今又是夏季,衣裳单薄得很。
若湿了衣衫,身材必定外露。虽然如今她年纪还小,但那又如何呢?若她的身体被众人看了去,这就算一个污点了。倘若有哪个男孩逞能,下河去救蕾儿,跟她肌肤相亲,那就更妙了。
若是寻常人家,可能不会在意这些,但齐崇光未来是要做太子的。他的妻子,岂能有半点瑕疵呢?
至于齐崇光,林诗意知道他并不会游泳,倒是不足为虑。
所以说,这是一出妙招,若是成了的话,蕾儿将来必定跟齐崇光无缘无分。
她打算得好好的,却被刘欣怡给破坏了。
横插进来的蒋毓更绝,不但及时救了刘欣怡和蕾儿,还将杜月香踹下河了。
林诗意郁闷得要死,却不能不出头,走到蒋毓面前福了一福,拧着眉道:“刚才多亏蒋公子出手,才令李妹妹平安无事,但公子之后的举动,我却是不服的。”
她回头看一眼正咳嗽着的杜月香,露出痛心疾首的神情,接口道:“我表姐一时脚滑,这才冲向李妹妹,并非有意为之。公子为什么要朝她下手呢?公子颜如谪仙,但这举止却有失厚道。正好,我齐表哥在这里,让他评评理。”
蒋毓勾唇,笑容冷到了极致:“有失厚道?你凭什么在我跟前大放厥词?我刚才在船上看得清清楚楚,那贱人离我义女有两步之距,她早不腿滑晚不腿滑,偏偏赶上我义女要登船时腿滑,这样的巧合,谁信?”
他直接称呼杜月香为“贱人”,竟连一丝情面都不顾了。
林诗意扬着下巴道:“李妹妹是公子的义女,公子疼爱她,这我能理解,但我家表姐也是父母生养,在家中是掌上明珠。公子为了给李妹妹出气,不问青红皂白就对我表姐下手,来日传出去,公子名声必定会有瑕疵。”
蒋毓冷笑道:“事情是我做的,你不必拉上我女儿。至于真相如何,咱们现在弄个清楚,省得你诬赖我冤枉人。”
他话音未落,已经转过头朝杜月香走去。
杜月香出尽了洋相,一屁股坐在地上,在丫鬟的伺候下正喘气平息,蒋毓却走了过来,目光锐利,声音也很冷淡:“都给我退下,我有话要跟这贱人说。”
众丫鬟见他面色冷厉如寒玉,都呆了一呆,忙鱼贯退了下去。
蒋毓这才居高临下看着杜月香,却一言不发,只解下随身配着的短剑,“嗖”的一声,将短剑抽了出来。
杜月香错愕抬头,正对上他冷厉的眸光,随后就见短剑寒光凛凛,不由得胆战心惊,结结巴巴道:“你……你想干什么?”
蒋毓冷笑:“不想干什么,只想问你一声,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