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柔乞求起来。
赵姣还是有几分眼色的。
之前她一直以为,赵姨娘会是自己的依靠。
谁知如今发生变故,赵姨娘竟被弃在一边,一点作用没起。到头来,掌控大局的,竟然是千柔。
想要自己日子好过些,如今没法子了,只能求千柔开恩了。
至于自己如了愿之后,哼,自己掌控了大局,必定要寻个机会找回场子的。
韩氏听了这番话,见女儿朝千柔奴颜婢膝,心头忽生一股极度的绝望来。
之前千柔说要赶她们走,她心里就难以接受。
如今,自己的女儿为了莫须有的荣华富贵,竟然说出了要跟自己断绝关系的话。
这样不知礼义廉耻、被人牵着鼻子走、无情无义的女子,还是自己的女儿吗?是自己娇养了十几年的掌上明珠吗?
李靖行不愿再庇佑自己,要敢自己走,赵丽那贱人又被自己卖了,唯一的指靠赵姣,却又是这副模样,自己今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种种思绪涌上来,韩氏心里极度绝望,之后是极度悲哀,一时魂魄涣散,神飞天外。
她神志开始迷糊,耳朵已经听不清楚赵姣在哭喊什么,只觉得赵姣的殷红小口变成了血盆大嘴,一张一合令人厌恶,朝千柔跪倒在地的模样,更是瞧着十分刺眼,让人无法忍受。
她恍惚生出一股要阻拦赵姣丢人现眼的冲动,下意识扑过去,将赵姣扯起来,揪着赵姣的脑袋,狠狠甩了几个耳光,厉声道:“住口,住口,不许你朝这贱人下跪……”
赵姣见素来将自己捧在手心的母亲竟然发起疯来,朝自己动了手,不仅没住口,反是哭得更凶,甚至在地上打起滚来,扯着嗓子喊道:“你从来没打过我,今儿个竟然打我的脸,我恨死你了!”
韩氏已经气急攻心迷了心窍,见她面目狰狞,尖叫声十分刺耳,只觉得万分难受。
她狠狠咬了咬唇,旋即再次扯住赵姣,大力甩她耳光,又伸手去掐她的脖子,想叫她闭嘴,好让自己清静清静。
一时间,赵姣被打得口鼻流血,更加凄惨呼叫起来,一面拼命挣扎,一面也朝韩氏动起手来。
众人见她们母女厮打起来,先是吃惊,其后却是觉得大快人心。
唯有赵姨娘急得不行,连连跺脚,要上前阻拦,却被李靖行牢牢扯住手臂,无法脱身。
赵姨娘虽然心急如焚,但到底是怕儿子的,不敢跟儿子拉扯,便只在口里道:“快放开我,不然,你表妹要被打死了。”
李靖行冷笑:“这样无耻的人,打死了最好,这世上也能少个祸害。”
赵姨娘气得不行,但对上儿子冰冷的脸色,登时心生退意,不敢再扯下去了。
最后,还是千柔眼见得差不多了,怕再闹下去会出人命,让几个粗使婆子上去,将止住了半疯癫的韩氏。
醒过神的韩氏胸脯急剧起伏,翻着白眼,依然呆滞的目光从屋里一路滑过,很快就将方才的事情想了起来。
先是被千柔算计,再遭自家女儿嫌弃,自己一时迷了心窍,将女儿打个半死,种种情形在眼前一一闪过,韩氏心里五味杂存,张嘴喷出一口血来。
那边厢,赵姨娘见赵姣被打得满脸血,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
赵姨娘自是十分心疼,忙大力挣脱李靖行的束缚,奔到赵姣跟前,哭喊道:“我苦命的儿,这是造的什么孽呀?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如何能吃得了这样的苦头?”
又仰头看着李靖行,厉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给你表妹请大夫?”
李靖行不为所动,冷笑道:“她这副鬼样子,是她亲娘亲自打的,跟我们不相干。哼,闹也闹够了,浅绿,你还愣着做什么?快送她们出去,别让她们脏了我的屋子。”
李靖行本不是心狠之人,但他得了千柔之后,真真爱得如痴如醉,恨不得将千柔揉进骨子里。
尤其回京后,千柔遇险,却是齐逸峥出手相救,令李靖行自卑又歉疚。
千柔是他心坎上的人,又是抢手饽饽。他很清楚,自己若是行差踏错,千柔立时就要翻脸,旋即,只怕齐逸峥绝不会客气,定然会使出浑身解数,将千柔追到手。
还有蒋毓,只怕也会是一样的心思。
故而,他早下定了决心,自己能力差了些,这也就罢了,今后得惜福,好好守着千柔过日子,绝不能肆意妄为伤害千柔,失去一生挚爱。
不成想,将赵姨娘接了出来后,赵姨娘当晚就生出幺蛾子,又要接史香月出来,又要将赵家人迎进门。
千柔大度,让了一步,答应了她的要求,将人都接了来,好吃好喝招待,拿她们当正经亲戚看待。
不成想,赵姨娘不但不感恩,反而还犯糊涂,跟韩氏一起谋划纳妾之事,想出了下媚药的阴招。
几年前,这一招已经使过了,这一次,赵姨娘必定会计划得周全些,绝不会容许出现上次那样的差错。
若真让她们得逞了,后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