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也只能以大事为重,便起身朝千柔道:“今日之事,劳烦你多用心了。”
见千柔点头,他深深看千柔一眼,才起身去了。
待他去后,千柔瞧着玉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蒋公子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玉欣叹息道:“我心里也糊涂着呢,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估摸着是有人不甘心失了太子之位,掀起了风浪。”
千柔一听立刻了然,知道涉及皇家私密,也就不再追问了,只拉着玉欣坐下道:“姐姐方才必定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且歇着吧。”
玉欣点头,与她靠坐在一起,闭目养神,等待尹青云完成救治手术。
李靖行到外面安排完琐事,进来后瞧见两人靠坐着,忙放低了脚步声,不敢打扰。
才安静一会儿,便有步履声传来,他忙出去瞧,却是庆元公主含泪跑了过来,要往屋子里冲。
李靖行虽然不知道尹青云在用什么法子救治蒋毓,却也明白大夫瞧病时,最不喜被人打扰,忙上去道:“请公主随在下过来。”
庆元公主哪里听得进去,尖声道:“你拦在这里做什么?本宫的毓儿呢?”
李靖行寸步不让,不卑不亢的道:“大夫正在救治蒋公子,公主若想蒋公子安然无恙,就静静到一旁等着,不然误了大事后悔莫及。”
庆元公主满脸的泪,但见他语气笃定,到底是慈母心肠占了上风,便不敢再喧哗了,跟着他到临屋等候。
进去一瞧,见玉欣跟千柔正靠坐着养神,庆元公主登时大怒,忍不住抹着泪,讽刺道:“本宫的毓儿生死不知,佳禾郡主倒是厉害,竟然还有心情睡觉。”
虽然玉欣也睡了,但她如今乃是太子的亲姐姐,将来贵不可言,性子也泼辣得很,庆元公主还是有分寸的,不敢攀扯她,便只能将满腔的焦虑和不满撒向千柔了。
玉欣、千柔正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听得这一声悚然一惊,一起睁开眼睛,神色却有些茫然。
李靖行忍着气,向庆元公主道:“好叫公主得知,我娘子如今还在月子里,刚才费尽心思劝导蒋公子,因着尹大夫来了,这才出屋,到这里等候。我自觉得,娘子做事并无不当之处,公主这般训斥,却是有些过了。”
庆元公主听了一怔,倒是哑口无言。
按大燕朝的规矩,女子在月子里,都只会在屋里静养,绝不会出来走动。
如今千柔这般,可谓开了先例,仁至义尽了。
但她缓了一缓,仍旧觉得不满,抹着泪道:“我的毓儿,是因为你离开京城的,如今听了你的话,一回来就遭遇这样的祸事,你真是毓儿命中的克星,你……”
“公主慎言,”李靖行见她胡搅蛮缠,几乎要气疯了,“蒋公子受伤,我们也很难过,公主的心情,在下能理解,但不能因为公主心里不好受,就来诽谤我娘子。蒋公子为何离京的事儿,咱们先不扯了,但明明是公主上门,让我娘子写信劝蒋公子回京,怎么如今竟来说这种话?说到底,事情跟我娘子有什么关系呢?蒋公子受伤,又不是我娘子干的。我娘子又不能掐算,公主说这种怪话,也忒无理取闹了。”
他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若我娘子会掐算,当初怎么都不会给蒋公子写信,省得落下这么多的埋怨。”
这番话不卑不亢、进退有据,令庆元公主脸上白一阵青一阵,有些无言以对。
这时,玉欣已经缓过神来,皱眉瞧着庆元道:“姑姑,你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但你不能无理取闹。表弟受伤,佳禾心里比谁都难受。”
庆元公主满肚子的气,含着泪道:“她难受?我毓儿在边疆受了几年苦,一直孑然一身,她倒是过得潇潇洒洒,嫁了人生了孩子,夫妻和顺,不知多享受。如今,不过是掉点泪罢了,算得了什么?”
千柔抬起头来,瞧了她一眼,淡淡道:“随便公主怎么说,我其实真不在乎公主的想法,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成了。至于此刻,我劝公主还是消停些,静静等着尹大哥救治蒋公子。公主若不肯配合,执意要吵闹,那我只能派人请公主出去了。”
她语气很平淡,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仿佛一点都不将庆元的封号放在眼里一般。
庆元公主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虽然有满腹的话,但在她清清淡淡的注视下,竟然都说不出来了。
最后,她竟照千柔之言,默默坐了下来,抹着泪等候。
其实她心底明白事情跟千柔无关,但蒋毓这样,她急得不行,只能想方设法说些话,斥责旁人,让自己好受些。
不成想,一屋子的人都硬气得很,倒弄得她无言以对了。
几个人都不说话,屋里的气氛便凝滞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脸憔悴的尹青云走了进来,露出笑容道:“伤口我已经缝合好了,至于接下来,得好好静养,细心照料才行。”
听得这一声,众人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庆元公主忙跳起来道:“本宫进去瞧一瞧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