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太为难他,撇嘴道:“成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朕只是召佳禾说说话罢了,并没有为难她之意。”
说着,抬手让千柔起身,又道:“你亲自告诉老四,朕到底有没有吃了你的意思。”
千柔忙谢恩起来,笑着道:“皇上是圣明之君,怎么会为难佳禾呢?王爷白白担心了。”
武王听她也这么说,登时如释重负,忙也朝显荣帝讨好的道:“佳禾所言甚是,父皇素来眼明心亮,处事公正严明,是儿臣多心了。”
显荣帝倒也没有跟他计较的意思,只是道:“刚才朕已经跟佳禾说了,不久之后会册封太子,你好好准备吧。”
武王虽然知道显荣帝有立自己之意,但还是头一回给出确切的消息。
武王不由得大惊大喜,忙跪下谢恩道:“多谢父皇恩典,儿臣必定会用心当好太子,不敢辜负父王厚望。”
显荣帝颔首,起身道:“朕还有政事要处理,你跟佳禾说几句话,也出宫去吧。”
显荣帝心中容得下天下,自然不是一个气量小的人。
他既然没了杀千柔之心,又认定千柔是个好的,自然不怕千柔跟武王接触。
再者,如今他是能禁止,以后呢?等武王得势了,谁能拦得住呢?倒不如大家都大大方方的,坦然相对,不必小家子气。他说完了,果然抬腿走了,连回头都不曾。
待他去后,武王直愣愣盯着千柔瞧,心中有万千言语,一时之间却不知该怎么表达出来。
千柔心中也满是感慨,微微侧首避开他的目光,欠身道:“恭喜王爷心想事成。”
武王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缓缓道:“佳禾,你心中清楚,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能头一个跟你分享这么重大的喜讯,我很欢喜。”
千柔微笑道:“我也为王爷欢喜呢。来日王爷必定会如皇上一般,成为大燕人人景仰的圣贤之君。”武王闻言神色黯然,叹息道:“父皇虽贵为天子,但一直伤心我母妃早逝,引为终生憾事。将来我必定也会走他的旧路,终生为情而苦。”
千柔脸色微微一变,其后如常微笑道:“人生在世,自然不可能十全十美,有点缺憾,福气才能长久。上次我对王爷说,愿与君各在天涯,各自安好,绝不是一句空话。”
言罢,朝武王欠身,从容道:“我已经出来多时,家中孩子必定十分惦记,就此告辞。”
“别走,”武王伸手欲拦,旋即又很快醒悟,忙讪讪收回手,苦笑道,“千柔,你有一生的时间陪伴你的夫君孩子,我只盼着你能给我一点怜悯,陪我静静待一会儿,让我的人生多一点亮色,成吗?”
千柔心中一颤,忍不住闭了闭眼,没有言语,但也没有坚持要走。
这个男子的深情,终究在她心上留下了痕迹,虽然极淡,虽然她可以确定,自己仍旧不爱他,但对着他时,终究还是有了一分不忍之心。
不忍对他太绝情,不忍抽身离开,留给他满腔的失望和悲伤。
她垂首,不看他,也不动,只是静静站立着,身姿盈盈。
武王也不再言语,静静盯着眼前的女子,唇角一抹笑容,浅淡得能被风吹散。
两人相对而立,默默无言。
时光静静流逝,四周寂静如暗夜,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李靖行随着内侍走了过来,将这情景瞧在眼里,心中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他脚步略顿了一下,才加快脚步迎上来,欠身朝武王行礼道:“见过王爷。”
武王“唔”了一声,没有应答,千柔却露出一脸喜色,笑着道:“夫君,此间事情已经都好了,我们回去吧。”说着,便朝武王欠身,转而朝李靖行走去。
李靖行脸色这才好了些,笑着点了头。
两人一起朝武王行了礼,便朝外面走。
走了十几步,千柔带笑问:“夫君,你逛得开心吗?”
李靖行点头,虽然远离了武王,却总觉得背后有人盯了过来似的。
他忍不住回头,果然见武王正盯着千柔的背影瞧,神色怅惋。
见他回头,武王竟似没有察觉一般,目光依旧凝在千柔身上。
李靖行心中发沉,却无可奈何,只得向千柔道:“出来很久了,家中孩子惦记得很,我们即刻回去吧。”
千柔点头,带笑应了,与他一起加快脚步往宫外走。
回到家里,跟孩子们吃过午饭后,只有夫妻两人时,千柔便将今儿个的事宜讲了一遍。
当然,为了怕他恐慌,显荣帝留了密诏之事,她并没有说出来。
反正在千柔自己看来,这密诏根本不会成为现实,根本不叫事。但若是告知李靖行,李靖行难免会生出担忧之心。
权衡之下,倒是不必告知了。
李靖行得知显荣帝如此信任千柔,竟以劝谏之责相托,不由得感叹道:“倘若你是男儿身,成就必定难以想象。”
千柔不以为意,微笑道:“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