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明卿已经开口道:“佳禾郡主,既然来了这里,急匆匆走做什么?这里有我李家的列祖列宗,老夫有话要问你,还望你如实作答。”
千柔听了,只当他是想当着李家祖宗的面,问自己武王的事情。
这样的画风,倒也说得过去。
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但凡一个人想给另一个人逼供,拉到家庙、祠堂,指着祖宗的牌位义正言辞说事,是约定成俗的规矩。
这样想着,千柔的心反倒镇定下来。
若是问话,她根本就不怕,因为她问心无愧。
她便缓缓回过身来,朝李明卿行了礼,开口道:“我倒是想先问侯爷,祖母情况到底如何了?”
因李明卿以“佳禾郡主”呼之,她也以“侯爷”称呼李明卿,而不是如之前那般称之为公爹。
李明卿见她这样关注太夫人,目中闪过一抹复杂,顿了一下才道:“人昏迷着,不好不坏,大夫说应该能醒。”
千柔闻言略松了一口气,这才敛了容色,从容道:“既如此,侯爷有话只管问,我绝不敢隐瞒。”
没法子,眼前这位主儿,是自己的公爹。
想在这个时代生活,该低头时得低头。
李明卿却看着她,没有立刻开口。
映入眼帘的女子,脸上未施粉黛,身上穿一件月白色缂丝衣裙,挽一个螺髻,只簪了一枚珍珠。
衣衫素简,容貌也只是中人之姿,离绝色二字差得远了。
偏偏,这样的一个女子,掀起了惊涛骇浪,吸引了李靖希、武王这些百里挑一的年轻俊才。
他们为她神魂颠倒,她却似根本不为所动一般,静静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她到底有什么好呢?是她的性情,她的口才,还是她的聪慧呢?
想不明白,他也不再纠结这些,只勾着唇道:“本侯爷第一个问题是,当年你在这家庙伤了靖希,令他万劫不复,如今你心里,可有一丝后悔?”
千柔料不到他没提武王,反而先说李靖希的事情,诧异了一下,才道:“当日李靖希禽兽不如,欲对我行不轨之事,我手头上若没有簪子,万劫不复的人便是我。”
李明卿闻言,额头青筋跳了一跳,才道:“其实当时我跟靖行得知你被关在家庙,已经在往回赶了,当时,你只要哄着他,多支撑一下,事情根本就不会落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千柔勾唇,冷笑道:“侯爷这话,真有几分可笑,我又不能掐算,如何知道你们会来救我?我遇着了危险,想方设法自保理所当然,如何就有错了?我知道,李靖希废了,你恨我行事狠辣,但你根本就没想过,当时我倘若没反抗,我的下场会多凄惨。”
她说着抬起头来,目光中透着逼视之意,声音中却透着深浓的怒意:“你那大儿子进来后,我不是没有劝,不是没有哄,但他卑鄙无耻,根本就听不进去,只想强迫我。我若是隐忍,你们进来时,见到的就会是不堪入目的景象。”
在她冷厉的目光下,李明卿不知怎的,竟然生出了一时不愿与她正面对峙的心思来。
他便转过了视线,缓了一缓才道:“如此说来,你并无悔意,是吗?”
千柔冷笑:“我素来就没生过事,但绝不会怕事。那时候,我别无选择,只有一条路可走。既然已经做了,我绝不后悔。侯爷的心思,我改变不了,但请侯爷自己多想一下,此事到底是起头的人龌蹉不堪,还是反抗的人残忍不仁。”
她真的不后悔。
这个黑锅她不背。
李靖希确实很惨,搭上了自己的一生,但那又如何呢?事情不是自己起头的,责任根本不该由自己来背。
李明卿闻言,脸色依旧沉郁,默了片刻,才如连珠炮一般问道:“李靖希的事就罢了,武王跟你,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什么时候有来往的?”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今天必定要杀她,但是在她死之前,这些问题不可不问。
另外,他还打算听一听她的遗言,将来转告给李靖行知晓。
到底是自己的二儿媳,虽然她不是个安生的,但自己不能太绝情。
若是千柔知道他的心思,必定无力吐糟。
心心念念想弄死自己的人,还觉得自身不绝情,尼玛,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
千柔听他终于将话题转到近日京城的流言上,镇定笑了一下,才道:“在我心目中,侯爷一直是坦坦荡荡的,怎么如今也跟着市井女子一般,开始听信流言了?”
李明卿被她的话噎了一下,缓了片刻才沉声道:“你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就是,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
他说着,抬手指了指身后的牌位,又道:“李家列祖列宗在此,你若妄言,祖宗必不会饶你。”
千柔翻了个白眼,才道:“我与武王,其实并没有见过几次,就是我跟夫君成婚头一年,不是赈灾了吗?赈灾事宜做完后,武王去过田庄,那是我们初次相见。之后,就是明惠大闹酒宴,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