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氏不待听完,便尖声道:“怎么没关系?采薇的身子,就是顾八弄没的。老爷你行事向来公正,岂能这样偏颇顾八?”
李明卿暴怒,厉声道:“我知道,采薇那贱人是你的人,那你知不知道,她与人私通,怀的是野种?”
薄氏如被雷击,缓了一缓忙道:“这话是谁说的?是靖行编的吧?”
她说着看向李靖行,勾唇冷笑,幽幽道:“你可真行,为了一个顾八,连绿帽子也往自己头上戴。”
“蠢妇闭嘴,”李明卿陡然提高音量,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厌恶和恼恨,“我亲耳听到,采薇的奸夫在吹嘘此事,岂会有假?哼,你可真行,一直在靖行身上下功夫,在他身边安插了不少人。他之所以浪荡,与你这蠢妇脱不了干系。”
薄氏听了这番话,脸上血色褪尽,泛出青紫色来。
她唇动了一动,想要辩解,但在李明卿洞悉一切的眸光下,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李明卿也不耐烦听她聒噪,直接道:“我一生只有两个儿子,当初为了你儿子,委屈靖行当了次子。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直受着委屈,又承受着你的算计,能活下来真算他命大。罢了,你做的下贱事,我懒得再说了。我与母亲已经商议过了,将你禁在家庙中反省一年,好好悔过。”
薄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道:“你说什么?你要罚我?凭什么?就凭我算计了一个庶子?哼,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大户人家的主母,谁不是这样干的?只怕她们做得比我还过分。你凭什么罚我?”
太夫人扬眉,一脸冷色:“你竟还有脸问吗?凭你不贤,害资质聪颖的靖行变成了纨绔,荒废了六七年;凭你尖酸蠢笨,教出了一个枉顾人伦、胡作非为的李靖希;凭你不敬夫君,与夫君顶嘴对骂。这些理由,够吗?倘若你再跟我辩,一个不孝的罪名也是稳稳当当,跑不掉的。”
薄氏指关节攥得发白,嘴唇不住颤抖,虽有满腹的话,但在太夫人、李明卿冰冷的注视下,都说不出来了。
李明卿见她终于消停了,哼了一声,方才继续道:“明影刻意引诱主子,采薇以身孕陷害主母,都是些贱货。两人私通,混淆府中血脉,更是罪不容恕。我会命人即刻将他们处死,丢到乱葬岗去。”
李靖行闻言,点头道:“这也罢了,就照父亲的意思办吧。”
转头去看李靖希,眸光凌厉如剑,恨声道:“旁人都说了,这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这一次,他的声音带着切齿的痛恨和厌恶。
他叫了李靖希二十年大哥。
如今,却是再也不肯叫了。
长子之位被夺走,他不是不在意,只是,心里很清楚,在意也改变不了什么。
如是,便只能退让了。
如今,妻子受辱,他却是不能再退了,绝不。
李明卿见他将矛头对准李靖希,神色很复杂。
于李明卿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李靖希做事固然无耻下贱,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岂能不顾惜几分?
他面有难色,叹了一口气道:“此事,的确是靖希不是,推脱不得,但他如今已经受了惩罚,你就不要揪着不放了。”
薄氏一颗心一直揪着,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本想再听下去,太夫人已经冷眼扫过来,直接道:“薄氏,你的惩罚已经定了,还不收拾东西,连夜去家庙待着?”
薄氏听了,不舍的望向李靖希,最终还是不敢违逆,迈步离开了。
待他去后,李靖行望向李明卿,眸中的嘲讽之色一闪而过,冷冷道:“原来父亲是这么打算的,我懂了。”
哼了一声,接着道:“李靖希遭受的是报应,你却不肯罚他。”
李明卿见他神色冰冷,忙道:“我身为一家之主,行事得公正,但律法之外尚有人情,何况是至亲骨肉,更不能因为一些变故就生出隔阂。你们是兄弟,血脉相连,你娘子又安然无恙,实在不必太在意。”
他叹了一口气,接着道:“靖希已经很惨了,将来我百年之后,说不定还得靠你照顾他。”
李靖行厉声道:“这话休提,我这辈子都不会认这种畜生当兄弟。”
他盯着李明卿,认真的道:“父亲,我左右不了你的决定,但你也改变不了我的想法。这一辈子,我都会恨李靖希,绝不更改。”
李明卿一脸呆滞,但见他神色坚决,情知再劝也是白做功夫。
他便缄默下来,心中懊恼又气愤。
李靖行却不再看他,转而望着千柔,叹息道:“娘子,对不起,我发誓为你讨个公道,如今看来要失言了。”
千柔摇头,很温柔的道:“不用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李靖行见她眸色温暖,心中甜蜜而安稳,轻声道:“虽然不能为你讨回公道,但我说过,定会给你一份安定日子,再不让你受半点伤害。”
千柔错愕,其后却微微有些羞意,暗自吐糟道,夫君大人,在长辈面前,说这些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