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自己还是该将心思放在调教夫君上,至于旁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在意。
瞬息间,心头百转千回,面上却是从容不迫之色。
谦虚了几句,千柔便让绯红斟茶上来,很温和的看着赵姨娘,问道:“这些天我跟二爷不在府里,姨娘还好吧?”
赵姨娘见她态度很好,心中自是欢喜,笑眯眯的道:“很好,侯爷一直在我耳边赞你,说你是个贤妻,我也这么觉得。”
说到这里,转头去看史香月,话语一转接着道:“你这样贤惠,我就不拐弯抹角了。香月的年纪,比你还大一些呢。如今靖行上进了,我也没什么好操心的,只盼着尽快将香月的大事定了,就心满意足了。”
千柔眸中闪过一抹冷色,声音也淡了下来,故意装傻道:“倒也是,的确该出嫁了,不知姨娘给她定了哪户人家?”
赵姨娘一脸震惊:“什么哪户人家,我话说得这样明白了,你竟不懂吗?上一次,咱们明明议定了,要将她定给靖行当二房呢。”
史香月听了这话,含羞瞧了千柔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千柔勾唇,笑容仿佛天边的浮云,呵气能化:“什么叫议定了?上次二爷明明说,他对史小姐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爱。”
赵姨娘咳嗽一声,忙道:“没事儿,没有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嘛。香月是个好的,人长得好,性格也好,还答应了我,一定跟你好好相处。靖行是大家少爷,三妻四妾理所当然。与其娶别人,还不如纳了香月,大家皆大欢喜呢。”
千柔哂笑:“三妻四妾理所当然?这话是他自己说的,还是姨娘自己猜测的?”
赵姨娘脸上有一丝尴尬,却还是道:“是我自己猜的,但这不是明摆的吗?他性子有些风流,难不成,你还指望他日日守着你?”
千柔心说,我就是要他天天守在身边,不许他亲近别人,无论身心,都只能属于自己。
当然,这样的私密话,不必宣之于众。
当下,她只是看着赵姨娘,很坚决的道:“我知道,姨娘很关心我与二爷,但要不要娶二房,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不需要旁人来操心。”
她说到这里,眸色冷寒,一字字接着道:“即便你是他姨娘,也管不着这事。”
上一次,明明已经跟赵姨娘议论过这事儿,但她还是一意孤行。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自己的夫君,岂容他人觊觎?
念在李靖行的份上,千柔其实很想给赵姨娘留面子,与赵姨娘好好相处。
但赵姨娘行事太过,碰了千柔的逆鳞。
既如此,拐弯抹角没必要,还是直接表明自己的立场算了。
赵姨娘见她露出强势的一面,脸色微微发白。
赵姨娘性子本就有几分软弱,即便在亲生儿子面前,也不敢理直气壮。
如今这儿媳的气场比李靖行还强,又是郡主之尊,赵姨娘心底哪里能不心生怯意。
一害怕,只知道干瞪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史香月见状,心中自是恨她不争气,想了一想,自己站出来跟千柔对峙,冷声道:“表嫂这说的是什么话?即便你是表哥的媳妇儿,但表哥是姨娘亲生的,姨娘怎么就做不得主了?刚才姨娘还夸你是贤妻呢,你就说出这样尖酸的话,你对得起姨娘的赞誉吗?”
千柔哪里怕她,冷笑道:“我如何,不需要你来评价。倒是你自己,该多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是不是有资格站出来说话。哼,大家客气一些,叫你一声表小姐,但你该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这个称呼才对。”
严格说来,妾室的亲戚,根本算不得正经亲戚。
唤史香月表小姐,其实是逾矩了。
史香月跺着脚,不管不顾的道:“你满嘴胡说什么呢?我就是要给表哥当二房,你能奈我何?”
千柔眯着眼,杏眼含怒,冷冷道:“不如何,只是瞧不起你罢了。好好一个姑娘家,长得也不差,一心只以当二房为念,真有出息,哼,哼哼。”哼了几声戛然而止,但声音中的讽刺、不屑,不言可知。
史香月气得哇哇叫,却不敢对千柔如何。
她跟着赵姨娘长大的,耳濡目染,自然也养成了欺软怕硬的性子。
见千柔一脸凛然之色,史香月心头突突直跳,转头去看赵姨娘,含着一包眼泪道:“姨娘,你看她说的什么话?她不但看不上我,还瞧不上你呢。你可要站出来,要给我做主才行,不能任由我被人欺辱。”
赵姨娘咽了咽口水,有些为难,但见史香月委屈得要命,只得将心一横,冲千柔道:“二少奶奶,你刚才的话有些过了。”
千柔“哦”了一声,眯着眼道:“是吗?那姨娘想要我如何?莫非,姨娘想让我向她道歉?”
赵姨娘见她神色清冷,眼前一阵阵发黑,拍了拍胸口,才硬着头皮道:“香月自小在我身边长大,没受什么委屈,你跟她说几句软话,再允了收她当二房,自然就万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