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侍郎本是他的下属,在他的逼迫下,只得硬着头皮审问蔡琳琅及她身边的丫鬟、婆子们。
蔡琳琅自己不肯说,但底下的婆子却熬不过,承认受了她指使,拿了银子找上陈阿福兄弟,为的,就是让千柔再也翻不了身。
李明卿自是动了大怒,在蔡府闹了一场。蔡侍郎理亏,又深恨蔡琳琅不安分,最后决定将蔡琳琅送进家庙,剃度了当尼姑,终生不许还俗。
李靖行听了这处置方法,撇了撇嘴,心中觉得不足,但转念想,这么干,却是比直接要她的命更解气,也就罢了。
他便问道:“父亲在蔡府时,可曾问清楚,事情跟大嫂有没有关系?”
李明卿脸上有一抹尴尬,摇头道:“我并没有提你大嫂,那蔡三一直没开过口,故而真相如何,无人知晓。”
李靖行额头青筋跳了跳,怒声道:“为什么不问?父亲想维护她吗?她在事发前去见了蔡三,田庄的布局,也必定是她泄露的。父亲一向公正,为了李府的名声,宁愿选择装聋作哑吗?”李明卿面沉如水,不满的道:“这就是你对待父亲的态度吗?你在我跟前,一向是孝顺的,怎么如今脾气见长呢?”
李靖行双眼发红,充满了愤怒、失望、伤痛,正要再说时,千柔适时出声道:“夫君消消气,公公面前,需得心平气和才好。”
李靖行旁人的话听不进去,对于妻子的话在意无比,闻言舒出一口气,略略平复了一下心情,声音却依旧愤怒无比:“事情变成这样,蔡三固然有罪,但那蛊惑人的背后黑手,难道就能置身事外了吗?照我说,她的罪过,比蔡三还要重一些。对于这一点,父亲大人你心里,应该也很清楚吧?”
李明卿皱眉道:“此事真相如何,的确没法子揪出来。蔡三不开口,你大嫂不蠢,自己更不可能承认,只能罢了。不过你们放心,虽然真相查不出来,但我已经将你大哥大嫂叫到跟前,训诫了一番。因为没有证据,又没有证词,她果然不肯承认。我便只能以她跟蔡三来往为由,下令不再让她参与管家,在府里三个月不许外出。当然,对外,我只说她不孝顺,糊弄了一下。”
他说着看着千柔,又道:“我知道,此事你受了很多委屈,但我是李府家主,每走一步,我都要想很长时间。靖行是我儿子,靖希也是我的儿子,都是至亲,我自是希望能够两全的。还望你能体谅我的难处,不要置气,行吗?”
千柔淡淡勾唇,唇角的弧度有些冷,声音却还算平和:“公公费心查明真相,又来跟我解释,我心里很感动。当初我没将事情外扬,而是请公公来查,一则是信任公公的能力,二则,也有不欲家丑外扬之意。既然公公已经拿定了主意,此事就照公公的意思处置吧。”
对于李明卿的处置方法,千柔心里,自也是不以为然。
蔡琳琅那惩戒倒也罢了,千媚怎么就能躲过去呢?
要知道,那天晚上,若不是林旭天发现得及时,自己将万劫不复。
对于幕后黑手,千柔自是恨极,但李明卿的话,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没有证据证人,单凭猜测,是没法子重惩千媚的。
她太聪明太诡谲,没让人抓着把柄。
形势没人强,这一次,只能就这样,照李明卿的意思,息事宁人。
但千柔心里,却并不心服。
表面上,她答应了不再计较,但心底,却是下定了决心,要跟千媚势不两立。
毕竟,她曾经遭受过那样危急的境况,若是再心慈手软,自己那关就过不去。
李明卿、李靖行听了她的话,露出截然不同的神色。
李靖行眉头紧皱,看着千柔,一脸的不赞同。
千柔心知他是为自己抱不平,心中温暖,朝他眨了眨眼,这才让他安静下来。
李明卿却是觉得很安慰,露出笑脸道:“我果然没看错,到底你最识大体,与旁人截然不同。”
李靖行哼道:“我娘子当然是最好的,与大嫂那种货色,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他这话很不客气,直接称千媚“货色”,李明卿皱眉,却没有驳他的话,只是向千柔道:“事情就这样吧,其实说起来,你与靖希他媳妇儿是姊妹,如今又做了妯娌,怎么就能有这么大的仇恨呢?家和万事兴,我还是希望你能与她好好相处,如此才能家宅安宁,靖希、靖行的兄弟情,才能不受影响。”
千柔勾唇,声音有些冷:“公公这话跟大嫂说去,跟我说不着。我可以负责任的说,我从来没生过事,都是他人不安分,要找上我寻衅挑事。我心里虽有大局为重的想法,但若是被人欺到头上还不反抗,那岂不成了傻子?”
李明卿被她的话噎了一下,见她一脸不卑不亢,又想到她的确受了委屈,便没有批评她态度不好,只是叹气道:“罢了,我不多说了,今后的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靖行接口道:“旁的儿子也不多说了,但儿子要将丑话说在前头,倘若大嫂再出幺蛾子,儿子拼着面子不要,也要求个公正。”
李明卿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