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从来没将那些女人放在心上,哪怕多提一句他都厌恶。
见她不动,他再冷声喝道,“过来!”
空气中压抑的气氛比尸体腐烂的气息还难受,舒小影冷着脸对他抬高下巴,“司空承域,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司空承域双手猛然收紧,寒眸敛得紧紧的。
是,他是想知道有关她的事,两个多月的相处,重重迹象表明她并非舒振清的女儿。
一个自幼失明的盲女,不可能会写字、识字,更不可能写出那样简易娟秀的字。
一个从小被囚禁的人,不可能听得懂百济国人的交谈,更不可能识得百济国文字。
还有,她的突然复明,她剁人手掌所表现出来的狠戾,以及她胆大无畏的来此义庄……
他最忘不了的是她曾经说过一句话,她说‘她不介意再死一次’。
这个‘再’……
他有多次追问她究竟是谁,可此刻,他心口处莫名发冷,竟不想听她诉说所为的真相……
可惜,舒小影并没如他所愿,一双眼眸染着湿气,红唇却勾上了淡淡的冷笑。
“在我跟你认识的前一个月,舒小影就已经死了。我成了她,可是我并不是她,我只是借了她的身体而已。”
看着他紧敛的眸子因为自己的话而逐渐放大,眸中寒彻的气息被震惊所取代,她轻呵一笑,早就料到他会是这样的表情。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等于全都豁出去了,抬手指着尸房的方向,收起冷笑,一字一字对他清晰的溢道,“司空承域,你如果再逼我,我真的可能选择去死,到时候我这具身体就跟他们一样。至于我,说不定还能回到原来的地方。你若不信,大可以试试。”
随着她话音落下,司空承域猛然起身,震惊的眸孔深处多了一丝骇色。
这也是舒小影第一次见到他这般模样,除了看到他不一样的激动外,她居然从他惊骇的神色中看出一丝怕意。
“怎么,怕了吗?”她嘲讽的扬起红唇,“我说过我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你怕了,那就请你离开。要不然,就算你娶了我,说不定哪天我又莫名其妙的回我家去了,那睡在你身旁的人可就吓人了。你也不希望大半夜起来发现身边躺着一具僵硬的尸体吧?”
‘咔咔’!
男人袖中传出骨节断响的声音,惊骇的眸孔中犹如卷袭着狂风猛浪,加上他一身阴沉冷冽的气息,彷如随时会摧毁在他周身的一切。
他这个样子,舒小影心底忍不住打鼓,额头上也隐隐的溢出冷汗。
她从来猜不透他的心思,现在也是。她不怕他动怒,只怕他会像舒家一样把她当怪物。
而当怪物的下场就是死。
眼前这个男人,即便不动手,也有杀死她的本事!
见他突然抬脚,她下意识的反手抓着墙壁。
可司空承域却收回眸光,意外的朝门外大步而去——
“呼……”
舒小影身子一软,顺着墙壁滑瘫在地上,狠狠的喘着粗气。
终于走了……
走了……
摸着有些泛疼的心口,她嘴角笑着,眼泪却不受控制往下掉。
这就是她所期待的,有什么值得伤心的?
他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就算真的在一起,不同的观念早晚也会让他们形同陌路。
更何况,她是真的要不起这样的男人。
一想到他的身边还有其他女人的存在,她心里就堵得难受。现在是如此,将来他那个母妃还不知道会给他塞多少女人。哪怕他说他心里只有她一个,她也接受不了。更何况,这时代的男人大都没有从一而终的观念,谁能给她保证他这一生只有她一个女人?……
深巷中,孟兴站在马车旁,小眼睛贼呼呼的四处瞄,时不时打个寒颤。
白日里这里就阴气沉沉,更何况是晚上,他真不知道舒小姐怎么有胆来这里的,反正他是没那个胆。要不是为了等王爷出来,他早都跑没影了。
等啊等啊,等到鸡皮疙瘩都掉了好几层了,总算看到自家爷从大门出来了。
“王爷,舒小姐呢?”他忙迎上去,紧贴在某爷身侧。比起这附近的阴森,他第一次觉得他们王爷身上的气息好温暖……
月色下,司空承域面如霜冻,不发一言的上了马车。
“王爷?”孟兴忍不住皱眉,实在猜不到发生了何事。
可司空承域如雕像般一动不动的坐着,彷如没听到他的声音。
气氛有些僵,孟兴也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对劲儿。因心里着急,他还是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舒小姐呢?她在里头吗?为何没跟您一同出来。”
“她不会出来的。”
“为何?您都亲自来接她了,她还想怎么着?”
司空承域放在腿上的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车内的漆黑,掩盖住了他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