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从本是个谦和君子,还待再行解释,商风子见这癫僧出言不逊,又出手便不留情,心中已是大怒,见状不再多话,怒喝一声,依旧将神驼乙休所赐的乌龙剪祭出,只听刺拉拉一声哑响,那青光便被乌龙剪裁为两截。
癫僧见状,怒极反笑道:“无知小辈,不知死活!居然敢出手顶撞,我先教你吃点苦头再说。”说罢,手掐法诀,骈指一点,商风子两侧立时冒起大片青、黑二色的妖光,由下面突突涌起,晃眼便将商风子全身包没在内。
周云从便是个泥人,也被惹得火起,大怒道:“道友何苦咄咄逼人?我等虽有冒失,全是无心之举,彼此各退一步,接个善缘,岂不更好。若是这般狠下死手,引火烧身,到时莫怪我等不留情面!”
癫僧毫不退让,大喇喇冷笑道:“小辈莫要口说大话,且先在我这磷火煞光中熬上三日,等到骨枯髓干,在将元神拘住,受我百年炼神之苦,再看你是否还能这般嘴硬!”
云从挂念商风子,将霜蛟剑一展,便要上前。
忽听哞哞连连嘶吼,癫僧所发妖光中,爆闪一个硕大光影,往外一冲,便将青、黑二色的妖光消散无形,忽地又往回一缩,归于商风子胸前不见。这正是他那前古至宝的太乙元精所化神犀,自动护主,跳将出来,将磷火煞光吞噬一空。
癫僧这才打起精神。慎重看待来人。他也是得过真传的,眼光老辣,仔细打量商风子胸前所佩的银色小犀。看出宝物神妙,不由得心生贪念,喝道:“小辈伤我灵蛇,又坏我青蛟鞭,我也不愿多造杀孽,便将你这胸前所挂石犀送我,以为赔罪之礼。彼此便将今日之事揭过!”
这癫僧便是韦秃,他并非正经的沙门佛子。年幼时得了麻风,为继母遗弃,孤身在云雾山苟活。后来无意中发现谷中有一山洞,入内一看。居然是道家西南十四洞天中最好的一处,内有一旁门散仙隐居,三百年前尸解化去,洞中还留下灵丹、道书之类。韦秃福至心灵,便移居洞中,隐居修炼。他没有师长教导,做事全凭个人好恶,性情又极古怪,结交的多是异派妖邪。越发沆瀣一气,为非作歹起来。
后来因为罪业,被追云叟夫妻遇着。将他制住,本要当即除去,却命不该绝,偶遇一位前辈散仙路过,代为求情,说癫僧身世凄苦。为人瑕瑜互见,有时为恶。并非本心。白谷逸方始告诫了几句,将他放去。
这几年癫僧畏惧天劫,避世隐居,暗中居然推算出黎人云九姑、云翼姐弟,藏有乃师黎母遗赠的几页天府道书,并有三粒圣姑珈因当年馈赠黎母的毒龙丸。癫僧原本便与云九姑有数面之缘分,爱慕其美貌,百般谋划,欲要人、物两得。
九姑姐弟,虽然人手单薄,可也是得了黎母真传,对癫僧也早有防备,几番明里暗里争斗,癫僧虽功力略胜一筹,却也对二人无可奈何。
韦秃推算天劫越发逼近,惶急不安,正打算拼个鱼死网破,以遂心愿。
说来也巧,这一日在谷中正在祭练邪法,忽然心中生警,往谷外飞去。只见半空飞遁而来数道遁光,当先两个美貌男女,所发气机,一正一邪,功法非同俗流。
癫僧虽是凶顽,却不是愚钝,当即做足礼数,彼此相见。
来人也将身份一说,更是令癫僧不住后怕。原来这女子居然是火云岭神剑峰阿修罗宫主尸毗老人的爱女明珠,那男子是峨眉妙一真人前世弃徒阮征。二人本是命中夙缘,数世纠缠。阮征心志坚定,本不为所动。哪知近日,暗中受了峨眉派长老的指示,令他折节下交,与魔女明珠交好,以为峨眉暗子,日后或有大用。阮征无法,只得假意答应了魔女,哄得她开怀大喜。
这一日二人联袂出游,见金石谷风景雅致、灵秀无比,顿时降下遁光,巡游赏玩,遇着谷中主人的癫僧韦秃曲意逢迎,两下稍一交谈,居然颇为投契。几次来往,结下情义,几乎已是无话不谈。
韦秃便打算借着二人之威,助自己强娶云九姑,便将心意说出。
魔女明珠本就觉得男女双修,天经地义,自己如今得了如意郎君,越发愿意成人之美,便道:“韦道友心愿未能得尝,怕是尊荣未能入了九姑之眼。原本我等修道之人,这具皮肉外相算不得什么,可自古嫦娥爱少年,也是人之常情。我门下倒有些改换面容的法子,虽要受些苦楚,但若能教九姑对你死心塌地,也是值得!”
癫僧一听,自然答应。明珠与阮征便即回山,为他准备施行易容改面所需一应之物。
哪知风声不知如何泄露出去,为云九姑姐弟所知。九姑心中愤懑,放出话去,要邀请同道至好,找韦秃算账。
癫僧自恃有神剑峰依仗,根本不将云九姑放在眼里,但也存了小心。今日忽举谷中来了生人,便以为是九姑所邀请助拳的对头,话不投机,自然出手对敌。
周云从本不愿多事,只是见癫僧太过猖狂,还贪得无厌,不略加薄惩,难平心中怨气,便对他道:“道友不思修德行善,觊觎外物,这般行径,不怕天劫之下,身死道消吗?”
癫僧早就生了杀心,暗中指示妖徒,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