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当先向着已经阵形大乱,毫无战意的镇北军发起了冲锋。
身先士卒,这是这两个月来,白墨楼能够在短时间内积聚军心的办法。有些笨,却着实有效。
此一战,白锋军大获全胜,以三百死,八百伤的损失,歼灭镇北军一万,俘虏三万,全军震动。
尔后白墨楼从被俘的镇北军中挑出八千汉人,归入白锋军,剩余俘虏坑杀一半,一半交由后军,继续北上。
……
六个月后,清河郡的初春吹来的风依旧让人心冷,一个穿着一身半旧白色长衫的青年站在一条清澈的河边,看着丝毫没有萌发春意的杨柳,眉头紧皱。
“将军,清河、博陵崔氏三千余男丁皆已抓捕。”一个穿着黑色轻甲的副将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拱手恭敬说道。
“都杀了。”青年回过神来,头也不回地回到。
那副将已经,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道:“可是长安那边……”
“那边说话的人也活不了几天了,死人说的话,不需要在乎。”白衫青年抬了抬手,示意他下去。
“是!”那副将恭敬应道,不再犹豫,转身牵马走了几步,翻身上马,快速离去。
在那副将远去之后,青年抬眼,看向了北方,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才刚刚开始,大宛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历时九个月,镇北军被全数镇压,被杀者半数,降者半数,被坑杀者又半数。
清河、博陵崔氏男丁尽数被屠灭,包括襁褓中的婴儿,女眷尽数充入教坊,煊赫千年的世家门阀化为飞灰。
……
又是一年秋,北黎黎城外,白墨楼倚马而立,看着从城门涌入这座有着北黎长安之称的巨城,露出了一丝笑容。
一阵满是寒意的秋风吹来,他却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拿开捂着嘴唇的白色方巾,点点血花点缀其上,就像是雪地里盛开的红梅,然后被他紧紧握在了手心里。
“这次该回去了吧?”一个黑衣青年走到马旁,也看着城门的方向,声音略显生硬道。那城墙上有道数丈宽的夸张豁口,就像被一剑劈开一般。
白墨楼看着那道豁口,想到先前那如同仙迹般的一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笑道:“你这样做,不怕天罚?”
“他还在天上呢,何况就算他们下来,也不一定打得过我。”刘少群认真想了想,伸手指了指天上说道。他的表情很平淡,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但就是让人觉得确实如此。
……
乾元二年秋,大将军白墨楼,领十万白锋军,攻陷黎城。
北黎元帝点燃了宫殿,自缢身亡,大火烧了整整三天,一座繁华宫殿化作一片白地。
……
乾元三年春,长安皇城,大开中门,迎白墨楼入宫,皇帝亲自迎出太明宫。
当日早朝,姚元之辞去兵部尚书之职,举荐白墨楼为兵部尚书,燕帝应之。
白墨楼婉拒兵部尚书一职,同时请辞大将军一职,朝野震动。
燕帝在看了一封信后,虽有惋惜之意,还是答应了白墨楼的请辞,赏白银万两,良田千亩,外加一个郡公的封号。
……
“万两银子分你一半,田地你要拿去便好。”皇城外,白墨楼看着刘少群说道。
“银子都归我,田你卖吧,我嫌麻烦。”刘少群摇了摇头道。
“嗯?”白墨楼看着刘少群,露出了一丝意外之色。
刘少群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要去办件事,要不少银子。”
“好。”白墨楼从未见他露出这种神色,点了点头便是应下了。一旁的卫佟提了一个包裹递给了刘少群。
“我走了,不当官也好,多活几年。”刘少群接过包裹背在背上,拍了拍白墨楼的肩膀,沿着长街走去。
黑色的背影,背后负着一把夸张的重剑,格外引人注目。
……
吐蕃、北黎覆灭的消息已经传回长安有些时日了,曾经的大宛强敌,悍然兴兵,却最终落得个国破人亡,大宛虽也有数十万好男儿战死沙场,却不影响平康坊里的那些书生和富商为之拍手称快。
倚翠楼的芙蓉园外,两个豪客正为秋水姑娘不肯弹一曲琵琶而纠缠,不知何时来到的昭大家,没等那两个平日里一掷千金的豪客多言,拂了拂衣袖,四个壮汉已是快步走上前来,把两人架了出去,直接丢到了倚翠楼外。
不一会,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儒雅青年走进芙蓉园,原本白皙的皮肤被晒黑了几分,俊雅的脸上,眉角处也多了一道刀疤,不过并不显得丑陋,反倒是更添了几分魅力,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多看两眼。
“她在楼上。”昭大家看着白墨楼,笑着说道。
白墨楼笑着点了点头,径直进了小楼,向着楼上走去。
一声琵琶声,在他踏入小楼时响起,丝丝入耳,有欣喜,有惆怅,有感激,有悲伤。
倚着门框,看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