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太阳不错,驱散了昨夜留下的一点寒气,暖洋洋的极为舒适。
大理寺卿对于杜谦来说还不错,他觉得自己还年轻,而上面的那些老臣们却已经步入暮年。
所以他极有耐心。
最近几天经常有下属求见,大抵就是表忠心,更有一个蠢货居然行贿,只求能再进一步。
杜谦对此只是笑了笑,回头却一份奏章进宫,那个蠢货马上就被免职,今天早上才凄凄惨惨的出城归乡。
皇帝的心思旁人不知,但杜谦却知之甚深。
越是钻营的,皇帝就越厌恶,就算是此刻让你上去,以后也会寻机收拾你。
所以在这个关键时刻,作为皇帝潜邸的老人,杜谦反而是按兵不动。
外界对此的评价是‘此人颇有胸怀’。
胸怀他自然是有的,辅佐君王,成就盛世,这就是他的胸怀。
他在喝茶,细细的品着。
当年的仁皇帝遇到大事就喜欢喝茶,甚至比往常还要懒散些,愿意带着婉婉和其他孩子在外面散步。
杜谦喜欢琢磨。
他从文皇帝的身上琢磨出了‘凡事有静气’的好处。
茶水带着些许苦涩,杜谦却一口一口的仔细品味。
人生就像是五味,从未有人只品尝了甜。
“大人,闫大建去求见了杨荣。”
有人欢喜的冲进来,把这个消息当做是功劳向杜谦讨功。
杜谦的眸色不动,右手握着茶杯,左手指着门外。
“出去!”
来人讪讪的告罪,然后退了出去。
杜谦冷冷的道“蠢货!”
他喝了一杯茶,然后起身出去。
今日轮到他教授太子,但他依旧先回大理寺喝一杯茶,交代一些重要的事。
这才是大臣体统。
这是他从杨荣的身上学会的。
三人行,必有我师!
这是杜谦笃信的座右铭。
照例交代了公事之后,杜谦一路进宫。
文华殿最近在不断的小修小补,按照宫中的说法,太子现在还小,起码得在这里学习十年以上。以后还得要在这里治事四五十年。
这是变相的恭维皇帝要长命百岁。
杜谦站在文华殿前,觉得长命百岁只是奢望。
他在盯着屋脊上一株随风飘摇的青草看。
那上面居然会长草,这个发现让杜谦有些诧异。
“杜大人,殿下到了。”
杜谦有些遗憾不能看到青草究竟是怎么在上面扎根的,然后整理了衣冠,进了文华殿。
玉米依旧很恭谨。
“殿下,今日我们要背诵文章。”
杜谦按照计划在教学,而玉米却有些心不在焉。
当玉米连续三次背错了文章之后,杜谦的怒火有些压不住了。
“殿下今日是怎么了?”
玉米的精神不大好,甚至在忍着打哈欠的欲望。
真一说道“杜大人,宫中之事不许对外说。殿下昨晚没睡好。”
“为何没睡好?”
杜谦随口而出的问道,然后就后悔了。
真一皱眉道“不许说。”
宫中有许多事,大事小事。有的能说,有的就是忌讳。
婉婉的病情就是忌讳。
她依旧躺在床上,每日来看她的是太后,而守着她的变成了胡善祥。
太后的年纪大了,太医院的说她老人家熬不得夜,所以每日只是过来两次看看。
胡善祥守在这里自然好,没人敢懈怠。
而玉米和端端没法,就跟着在这边厮混,只是等晚饭后才回坤宁宫睡觉。
“婉婉今日如何了?”
太后有些疲惫,进来就问了胡善祥。
胡善祥在边上低声说话,可木然的婉婉依旧没反应。
“母后,还是不成呢!要不还是让兴和伯来吧。”
方醒来看过两次婉婉,后面就不好来了。
宫闱之内总是要屏蔽正常男人,这一点哪怕方醒在暗中寻找怎么医治婉婉的法子也无可奈何。
胡善祥扶着太后走到床边,两人看着婉婉都不禁叹息。
“我的儿,你要什么就说,可你什么都不理,你让母后怎么办啊!”
太后捂着额头,身体有些摇晃。
胡善祥一把扶紧她,然后让她坐在椅子上,又叫了御医来看。
“娘娘,最近风大,您要小心,出入别被吹着。”
御医的话很隐晦,可老年人惧风的规矩太后还是知道的。
“本宫老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丫头。”
太后握住婉婉的手,说道“你从小就乖,你皇爷爷和父皇都宠爱你,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你为何过不去那件事呢!”
她举手擦擦眼角泛出来的泪水,见婉婉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