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看见自己的手臂是如何搂紧了陈博涉的颈项,而自己的双腿又是如何缠上了陈博涉的腰。他能看见自己在迎合,在呻/吟,在摇摆着腰身,脸上浮现的是愉悦夹杂着痛苦。
上一世中,他的身体被那个男人侵占了一遍又一遍,以至于对男人的妥协和迎合,已经变成了一种本能的反应。
这一世中,他同样无法抗拒,无法推开,甚至在陈博涉亲吻着他的身体的时候,便已经意乱情迷了。
身体的记忆是惊人的,却也是他无法控制的。
这种忽而投入,忽而又被抽离的感觉,贯穿了整个始终,使得他有些恍惚,觉得像个梦。但醒来后,身体的疼痛又是真实的。
“我昨晚……是不是……”很淫/荡?
“是不是什么?”陈博涉伸手把他拉了过来,抱在怀里。
“是不是……”这问话实在是难以启齿,云霁只能咽了下去,换了另外一种问法,“是不是说过什么。”
听到这话的时候,陈博涉本来还如水一般温柔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回避。转而伸手把他拉了过来,抱在怀里,让他埋首在胸膛上,不去看他的眼睛。
他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只是同样伸手环住了陈博涉的背,更主动地贴近了些。明显地感觉到了陈博涉的身体一僵。
*
这次主动揭了面具之后,他便不想逃了。
他原以为他想要的是自由,是自主,是成为一代名臣,但后来却发现他已经深陷于陈博涉的情网之中。
上一世也好,这一世也罢,全部都是挣不脱,逃不掉,慢慢沉沦,无法自拔。
他在景国呆着的两年时间里,还是想着陈博涉,担心陈博涉,少不得帮他拿主意,定江山。
而这次混到了军营之中,他并不是没有办法逃走,但想到这可能是一个能见陈博涉的方法,便义无反顾地来了。本想着只在远处默默看着就好,看到陈博涉安然无恙便能心安,却发现还是做不到。
他看到有人有意图刺杀陈博涉的时候,便慌了手脚,甚至想出去替他挡刀。他看到吃得不好,军务繁忙的时候,想到没人在他身边照顾,便忍不住落下泪来。
他不想逃了,想在他身边。
当被蒲功才占了便宜,摸了身体的时候,他只觉得恶心透了。
所以当陈博涉想要他的时候,他再也不想别扭而违心地说着拒绝的话了。
他不想让自己染上其他人的味道,他只想变成陈博涉的,只想让陈博涉碰他,占有他,侵入他……只要是陈博涉要的,他全部都会给。
他再也不想后悔了。
“我不走了,要在你身边,看你登上帝位。”云霁喃喃道:“等你一统天下,江山安定之后,杀了我也好,废了我也好,我都认了。只要你是活着的,完好的,我就能安心了。”
陈博涉听到他这个话,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说什么呢。”
云霁看着陈博涉,目光里有一种决绝和坚定,“我想在你身边,看你称王称帝。”
陈博涉眸子里有些动摇,“你是想看着我,还是想看一个千古帝王?”
“……”云霁一时语塞。
陈博涉又逼近了一步,继续问,“你是想陪在我身边,还是陪在最终登上帝位的人身边,无论是谁?”
云霁瞪大了眼睛,推开陈博涉的怀抱,坐起身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陈博涉急忙也起身从背后抱住了他,急忙道歉:“我说错话了,先生不要多心。”
云霁向后靠了靠,任陈博涉将脑袋放在他的肩头,二人的青丝缠绕,颈项交缠,却都沉默不语。
云霁沉默是因为不知该如何辩白。
他最开始的时候,确实只是想辅佐一个足以登上帝位的人。无论是秋水衡,还是香国公,只是想完成一个成为天子朝臣的梦想。
但后来,这个梦想便渐渐被他遗忘了,他只是想辅佐陈博涉而已。
甚至到了现在,能不能成为朝廷之臣,能不能辅佐,都已经无关紧要了。他想要陪在他身边,看着他实现从他的父辈开始,便孜孜以求的,一统天下的事业。
若说是陪着谁,看着谁,当然是陈博涉。但也想看着他成为那个位置上唯一的一个帝王的愿望,却是无法否认的。
而陈博涉的沉默,却不知道是为何。
继续在被窝里面温存了一会儿,他以为陈博涉会想要他。但事实上,陈博涉却什么都没做。
*
云霁还是回到了琛州城近郊的天算营中。
陈博涉没让他留下,他便只能是一名普通的小兵,跟着队伍例行训练。
萧贵见他回来了,便急忙迎过来,“哥,你怎么才回来?我早上去你房间找你的时候,为什么没见到你?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云霁不知道应该编一个什么样的借口,他一直到了中午才回来,总不能说是因为迷路了吧。
好在休息时间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