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放在了心上,只是暗藏在心底而已。
这人的心思到底有多深?他发现他即使学着参透人心,却也看不懂了。
如傅太守、丁朗之流的,投机取巧,图眼前之利的鼠辈,他能给他们恰到好处的利益,并引诱他们上钩。
如闻人木这样胆小却心思多,图名又想得利的谋臣,他可以恩威并施,请君入瓮,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即使是像仇正这样既会伪装,也有脑子的草莽枭雄,当他得知了仇正的真实意图之后,也会有所防备。
唯有陈博涉,当他以为陈博涉是个有勇无谋的猛将军的时候,对方却偏偏狡猾地跳出了他的陷阱,反而设了个陷阱给他跳。
当他以为陈博涉对他的关心都是装出来试探他,拉拢他的时候,对方眸子里的真诚和愤怒,又是那么真实,燥得他内心,一阵阵鼓动。
所以,他真的有些败下阵来,不想折腾了。
亦如现在。
他知道陈博涉派人跟了他的马车,就在身后不远的位置,不紧不慢,不疾不徐。
他停了,后面的人也慢了脚步,他走得急了,后面的人也跟得紧了。
“绕几圈,摆脱他们。”云霁对驾车的白虎吩咐道。
白虎将车驶向了闹市之中,身后跟踪的骑马之人,果然在人群中无法穿梭,又被巡视的官差责令下了马。
那些跟踪之人本可以掏出陈将军府的腰牌,以军部特令之名继续上马跟着,却放弃了。
至此,也就不再跟了。
陈博涉没有强求。
为什么?
云霁想了想,可能是陈博涉不想用军部特令,去对付他这个小小的谋士的伎俩吧。
现在外敌虎视眈眈,内部则因为是刚刚整合,需要磨合的地方还有很多,朝局不稳。
陈将军得心头应该有百样事情焦灼,所以对于自己,即使他怀疑,也一知半解,却也不想再追究了。
将军是谋大事的人,而自己的这些,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大事。
只是一介谋臣而已,好用就用,不好用就弃了,若还有反心就杀了。
无非是一条人命而已。
这样的君臣关系,不是正是他希望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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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真的有话说:谢谢季依千雪和浅蓝色忧伤两位小天使的砸雷,抱着亲亲亲(づ ̄3 ̄)づ,就不冷啦~
也谢谢各位订阅正版的小天使们!本章正文字数为3708,现在订阅的全部字数是少于排版后的字数的,但内容是一样的哈。
想到即将迎来的单(shu)身(yu)狗(ziji)的节日,不禁有些小激动呢~
惯例拉哥哥来凑下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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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关了门,留下门轴摇摇余响,最后望了一眼老宅子的门楣,上面还残留着祖宗雕刻的双龙戏珠模样,鸟雀在勾出来的八角檐上安了巢,如今都不知道是第几代了。一瘸一拐地绕过村口的大槐树,枕在小凳上睡觉的男人眨了眨眼睛直起身板,抓起空酒瓶往嘴里倒了几下,没喝着一口,气得骂了一句:“兔崽子,小王八蛋。”然后端起放在脚边的碗,“呼噜呼噜”扒光了碗里的面。
对于县城,向小雷并不陌生,从两三岁光着脚丫子在青石板地上打得啪啪响开始,他就坐着父亲的手推车跟父亲到赶集去了。通常是天色还灰蒙蒙的时候出发,当公鸡叫了第一遍时,山边的浓云开始熹微,边缘像镀了一层金,这时,父亲的手推车就已经翻过一道山梁了。
那时是父亲的脊梁扛着家里的生计,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地种地,小雷每天给父亲送饭时,他的背心都湿得透透的。去城里打工的妈妈却终日没有消息,有长舌的老婆子说,妈妈是山窝窝里飞出的金凤凰,早就找个城里的大款嫁掉了。
小雷望着满街的摩托和三轮,顿时没了何去何从的主意。先后问了几家店铺,店主都以人员已满或他年龄太小为由拒绝了。其实向小雷已经14岁了,但细长的胳膊腿和单薄的身子使他看起来像个12岁孩子,他是尖脸型,皮肤白净却没有甘陕人特有的脸颊红,杏眼,微翘的唇和小巧的鼻子使他长得很耐看,像他妈妈小时候的样子。
转了一天一无所获,买了两个馒头填了肚子,小雷决定去汽车站过夜。
刚走进候车大厅,就发现里面格外热闹,白天穿着拖鞋拉三轮的,沿街要俩钱的都在里面扎成堆儿。小雷想找个地儿坐下,屁股还没挨着地就被老叫花子揣了个嘴啃泥,他摸了一把脸,又去找别的地儿,却发现每个地方都被划分了势力范围。昏黄的灯光下,白天游荡的人全部在候车厅里裹了个塑料布就睡,有的连衣服都不穿。
小雷皱了皱眉,如果一个月不回家的话,恐怕自己也和他们一样蓬头垢面,四处流浪了。
正在他犹豫着该不该去找一个新地方睡觉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