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的存在,直到下山之前,师父把虎哨和雀哨交给他,赋予他调遣四象兽之白虎与朱雀的权限。
后来去香南国劝谏结盟之时,他才第一次调用了朱雀散布了消息。
朱雀来无影去无踪,身手了得,耳目更是遍布七国,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师父给了他多么大的一个权限,让他拥有了多么大的一张情报网络。
布置这么大的一张遍布七国贵胄的情报网络,要花多长时间?师父是什么时候完成的?他都不知道。只觉得那哨子沉甸甸的,仿佛是师父托付给他的一个惊天的秘密。
师父……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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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云霁终于见到远方走来了个人,仿佛是漫天的红霞之下,地平线之上的唯一一抹剪影。
晃晃悠悠,晃晃悠悠,连带着袖子甩得晃荡,草鞋也拖拉得狼狈,手里还拎着一坛酒。
不是师父,还能是谁?
“师父!”云霁欢喜地迎了上去。
乐弘道人打着酒嗝,踉踉跄跄,第一眼没认出来他是谁,第二眼仔细看看,才高兴起来,“小云怎么来了?嗝……想,想为师了?”
云霁上前架住喝得有些上了头的师父的一侧,白虎架住另一侧,半搀半扶地将师父抬到了茅屋的床上。
乐弘道人喝多了,眼皮子直打架,似乎有些撑不住想睡了样子。云霁只得让白虎先回锦城落脚,而他则留下照顾师父。
师父的眼皮已经撑不住了,合上之后便粘着再也张不开了。
云霁帮师父脱鞋,脱外衫,擦脸洗脚,安顿好了,放到床上去,累得一身大汗。但想到自己不在,仇正又下山了的这么多年,师父都是一个人过。风里来,雨里去,喝酒喝得不知节制,胡乱睡着了也不讲究,便有些难过得想落下泪来。
师父比自己走时看到的样子,仿佛没变,又仿佛苍老了些。
鬓角多了几缕银丝,眼角窜了几条皱纹,面颊也消瘦了些,以前似乎并不是这样颧骨高耸的样子。
当初若不下山,一直陪在师父身边的话,也未尝不是不可行,只是自己的执念太深,过于执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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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弘道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自从仇正下山之后,他再也不用监督那个小兔崽子练功了,所以便懒散了起来。昨夜一壶酒,今朝睡成狗。
醒来之后居然闻到了饭香味儿,顺着香味儿走到灶台边,发现大锅里面居然蒸了一屉窝头。这等好事,不吃更待何时,他急忙撩起袖子抓了一个。
窝头太烫,烫得他险些掉到地上,于是急忙叼在嘴里。在屋子里面溜达了两圈之后,才用手拿着开始吃。
吃到一半的时候想起来了,这窝头谁做的?对了,昨天……似乎看见小云了?
云霁打了水回来,便看到他蓬头垢面的师父捧着窝头吃得正香。
“师父,你是几天没吃饭了?光喝酒了是吧?”云霁走到跟前,装作生气的样子。
乐弘道人急忙将窝头吞下去,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轻松样子,笑着拍了拍云霁的肩膀。
“小云怎么突然来了,也不给为师打个招呼,也不让朱雀来传个信儿。”
云霁听到这话便有些又气又心疼,“要不是我突然来了,怎知你现在过得如此落魄?每天是不是就是喝醉了倒头便睡,睡醒了饿着肚子四处找吃的?”
全被猜中了……乐弘道人抽搐着嘴角,他的小云徒弟从小就是管家婆的性子,对他从来都是没大没小,呼来喝去,这次被他抓到了把柄,指不定要被说多久。
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服软道个歉:“是为师不对,为师不好……”
“就算我不在,你也要保重身体,现在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不知道吗?”云霁还是呵斥的语气,但眼泪却忍不住溢了出来,“我突然回来,见你过得如此落魄……我真的……我真的……”我真的就没法丢下你不管啊。
乐弘道人见云霁一哭,便慌了手脚,自己这个徒弟怎么一天到晚哭叽叽的?下山也哭,现在回来了也哭,见了他就哭,这可怎么办?
乐弘道人想拿袖子给云霁擦擦眼泪,又想到自己浑身脏兮兮的,云霁又是个穷讲究的人,只得作罢。但看到眼前的小崽子哭得实在是可怜巴巴的,明明是成年人了,却仿佛还是小孩子一样,只得伸手把他抱在了怀里。
“是为师不好,为师的错,别哭了好不好?”乐弘道人无奈地抚着云霁的后背,“这么大个人了,还像小时候一样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云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哭到一半硬生生地憋住,不让眼泪流出来,“我小时候,才没有哭哭啼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