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三合一)(4 / 5)

大约也只能这样不甘了吧。”

容笙失言,本该收敛。可容洛话语出口,犹如利刺一下扎进她心中不可触碰的地方。让她禁不住的暴怒。

戚婕妤身死一事,使容笙这些时日痛极。她十分怨憎自己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外祖,责备自己不如容洛一般受宠,没有那样这样的理由足够使皇帝放过戚婕妤。让戚婕妤背负着“通奸”的罪名活活被缢死,尸身在冷宫里被老鼠噬咬殆尽……而她明知一切主使,却连报复的胆子都不敢有,连宣泄也只能趁望月台无人。

简直无力至极、窝囊至极。

怒火似炮仗一般点燃。容乐伸去拉她的手未触及她衣衫,便见容笙几步撤过身。大步行到容洛的身前,满面愤怒,扬手便欲往容洛脸上打去。

惊呼一声“不可”,容乐望着容笙打下去的手在半空停下。

伫立游廊当中。容洛视线自她素净的手掌滑到怒烧赤红的面上。眼波平静,底下暗藏潮涌:“若是不敢打。便不要做出这样的姿态来。你如今不过一个失了母亲的公主,可担不起打本宫的罪名。”

容洛言语已是明摆讥嘲。盍宫皆知她失了母亲,却念着狄婕妤的面子,无一人敢在她面前这般撕开伤疤。更遑论容洛还在其上洒了一捧粗盐。

“容洛——”

容笙陡时脸色巨变,双眸的角梢瞪大得几乎要撕裂,胸脯迅速起伏,她高声怒叱,一耳光便要继续落下去。

但容洛岂会让她如愿。左手挡下她打来的动作。右手立即捏上了容笙的下颔,猛向前一送。将她推落在地。

动作畅利。容笙不曾有过防备,愕然摔倒在游廊的石板上,冰凉穿透衣衫。容笙眉眼滞顿,黑影自身前笼下。

“冤有头,债有主。容笙,谁害了戚悠,你就寻谁的麻烦。本宫可没闲暇陪你虚耗。”翦水双瞳与杏眸相对。容洛眉眼里颜色恹恹。“你既恨极害了戚悠的人,那除却报仇也没有其他方法——畏惧仇敌,却敢暴虐他人,并不能为你开解,只是在提醒你鼠辈无能罢了。”

意图激起容笙愤恨的话语掷地。容洛微微侧身示意容乐安慰挑唆。抚平软氅褶皱,一路离去。

望她走出竹林。容乐眉心轻蹙,看向坐地埋首于臂膀间哭泣的容笙,轻声安慰。

.

容明兰归来第二日便至下元。下元节是沐斋祭祀的日子。这日皇帝与所有嫔妃皇嗣们将沐浴更衣,身着简素,在庙堂里祭祀先皇。而后前往天坛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往年下元日都已深秋。今年的秋至更早亦更寒。从司苑司送来的鲜花在外曝晾了一阵,花叶上的露珠便凝起一层霜气,触之冰凉。何姑姑知天冷,早起过来让容洛换了水蓝色的长袄襦裙,外间抱了一条白狐皮的梨花大氅。不用袖炉也万分暖和。

辰时三刻出了宫门,在建章宫携了容明辕前往太庙。一路上又是一阵兴奋言语。

其实原先众人应当在长乐门聚首。只是今日天气骤变,皇帝担心容明辕畏冷,便差了人来告知她,让她晚一步领容明辕去太庙。

假若不是她已经知晓容明辕并非她亲生弟弟,怕是也要向外人一样,觉得皇帝宽待谢家,爱顾谢家外孙了。

歩辇摇晃出了长乐门。没多时,巍然庄严的太庙便坦于眼前。

斗拱飞檐,红漆大柱。台前空阔,卫兵林立,除了偶时执金吾巡逻时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其余时辰连一句私语也不曾有过。肃穆骇人。

容明辕被庄凝的气势震慑,小心翼翼地扯着容洛的衣角,跟随他步进庙堂当中。

外面阔然而肃穆,庙里却是不一样的境况。皇帝与宫妃早已到达堂中。各人脚边放着一个祭拜用的蒲团。因容洛与容明辕未到,此时诸人正一齐站于庙堂当中,轻声的相互叙话。言语间都极尽控制声调,对庙堂饱含敬重。

揩着容明辕步到帝后眼前。容洛领他跪拜匍匐。异口同声:“参见父皇、娘娘。”

“免礼。”皇帝颔一颔首,探手爱宠地轻拍了一下容明辕肩头。侧身对庙中掌事吩咐,语气森冷:“这便开始吧。”

四下归位。容洛跪坐蒲团,抬眼看到先帝武恭帝的灵位旁立着孝敬太后连隐南的牌匾——这便是皇帝不喜来太庙祭祀的缘由。

他二十四年受连隐南操控,对连隐南恨之入骨。若非当年连隐南退位为太后,他不得不顾虑百姓万千口舌对他的评议,他几乎可对连隐南挫骨扬灰,陵墓、灵牌都不愿立。

祭祀开始。庙祝在前诵吟佛经。皇帝与皇后拈香祷祝,言辞间皆是国家安康,后宫和美一类的话。

太庙皇帝着实懒于应付。四五句话下去,此厢了结。便又前往天坛。

天坛分为三坛。一路祈愿过去,虽不算慢,但也近黄昏。

打道回宫。妃子歩辇于前,皇嗣在后。容洛将领间束紧的缨带重新挽了个杜鹃结。坐上辇乘,抬眼瞧见孟云思瑟瑟发抖,偏首问何姑姑:“东西准备好了么?”

何姑姑从袖中掏出一个寻常的手炉,微微点头。“盛太